“阿砚,在忙么?”她温温柔柔地唤道,一双眼睛盈盈如水,如那江南的烟雨。
宋砚瞥了眼妻子身后的丫鬟,对上那丫鬟瞥来的目光,眸色微冷,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亲自上前去扶住妻子的手。
“不忙的,婼儿怎地来了?孩子没闹你?”
“孩子被母亲抱去照顾了,我也好偷个闲。听说你最近公务忙,我让人煲了汤给你补身子。”孟婼笑道,亲自将那盅汤端了上来。
宋砚朝她笑了下,便挥手将那丫鬟斥退下,只留下夫妻二人在书房里。
卫烜离了皇宫,带着一群金吾卫去五城兵马司的衙门逛了下,然后又大摇大摆地走了。
等他离开后,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左仲亲自过来。
看到他时,刘义山脸色十分糟糕,心知这次被家里那被老妻宠坏的小儿子害惨了。
至于刘义山回家后刘峻会如何,卫烜并没有关心,得知阿菀还在公主府,他亲自上公主府去接妻子。
进了公主府后,卫烜很有心地去给岳父岳母请安,然后被罗晔给扯到了书房里去说话了。他回头看向和康仪长公主坐在一起说话的阿菀,只见阿菀朝他露齿一笑,只能苦逼着脸,被罗晔扯走了。
于是,在罗驸马的书房里,卫烜蔫头蔫脑地接受了岳父爱的教育。
罗晔旁征博引、引经论典,让卫烜知道如何做一个德才兼备的人,能为君王分忧的有用之人,而这些的前提是,必须要对老婆好,做个好男人,不要像刘峻那倒霉催的货一样竟敢宠妾灭妻,实在是欠揍。
卫烜心里嘟嚷着,不用岳父教,他都会对阿菀很好很好的,所以听他老人家这种调调上的话,不怎么上心。而心里同样也将刘峻那衰货给恨得痒痒的,决定要给那衰货个教训。
等卫烜好不容易接受完了岳父爱的教育,终于被允许去接老婆回家了。
等马车驶出了公主府后,阿菀见他蔫蔫的,不禁伸手指戳了下他的脸,笑道:“你怎么没精打彩的?小心阿爹看到了又要说教了。”
卫烜将她拉到怀里,将下巴搁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郁闷地道:“姑父越来越爱唠叨了。”
阿菀噗地笑起来,抬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笑道:“你不是很会忽悠人么?直接忽悠他不就行了?”
“不行,他是你爹。”
听到他的话,阿菀眨了下眼睛,然后咬着唇笑了。
回到瑞王府,两人去正房给瑞王妃请安,却不想瑞王今日竟然提早回来了。
瑞王面沉如水地坐在那儿,先是看了儿媳妇一眼,脸色有些僵硬。今儿他难得提前从军营回京,却不想到在街上便听到了流言,说儿媳妇带人凶残地打上了东城副指挥使的刘家,将被刘家害得小产的堂姐强势地接回公主府。
乍然听到后,瑞王先是呆了下,然后回忆起儿媳妇自小便娇怯病态的模样,实在是无法相信安静乖顺的儿媳妇原来还是个强势的主,这让他莫名地又担心起来,儿媳妇会不会发现儿子的隐疾后,将来闹起来吧?
不行,得找个时间给熊儿子治疗隐疾吧。
下定决心后,过了几日,瑞王特地空了天时间出来,然后一大早就将儿子带出了京。
卫烜骑着马,跟着父亲打马出京,看了下周围已经露出春意盎然的田地山河,不耐烦地问道:“到底要去哪里?”
“别急,很快便到了。”瑞王耐心地道:“还有二十里。”
卫烜望了下前方的路,眉头不禁皱起来,觉得今天老头子神神秘秘的,十分古怪,让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很快卫烜的预感便应验了。
当被带到位于京郊五十里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别庄里,对着一个年轻俊朗的所谓的民间“神医”时,卫烜面无表情地看向瑞王。
为儿子操了大半年心的瑞王将手按在儿子肩膀上,先让那大夫先下去后,然后沉重地对表情平静到危险的熊儿子说道:“你放心,别看这位郁大夫年纪轻,却是术业有专攻,在治疗这方面很有经验,本王也是通过很多渠道才找到他,安置在这儿,绝对没有人发现。”
卫烜:“……”
“为了不对不起你死去的母妃,你可不能讳疾忌医。”瑞王又道,用力按了按熊儿子的肩膀,暗暗防止他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卫烜脸皮抽搐了下,声音从牙缝间挤了出来:“你说谁讳疾忌医?”
“你啊!”瑞王有些尴尬地道:“去年你们成亲时……咳咳咳……”
“臭老头!”卫烜终于忍无可忍地朝父亲挥了拳头。
就算被世人说是不孝,他也要揍这为老不尊的死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