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书房里练字的宋砚很快便接到了瑞王世子妃离开的消息,顿时执笔的手一顿,一大滴墨滴在了宣纸上。
宋砚看着宣纸上的那副坏了的字,半晌放下笔。
一旁伺候的小厮机灵地端了清水过来给他净手,然后又去茶房沏了茶过来。
宋砚便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喝茶,神色清淡,阳光安静地从窗边的夹竹桃走过,枝叶间漏下的阳光,让一室静谧。
直到门口响起了轻悄的脚步声,朱红色绣联珠纹襕边的裙裾滑过门槛,视线抬起,是一张清丽的容颜,柔静似水。
“阿砚。”她微微笑着,笑容是平稳的生活赋予她的安宁婉然,“快午时了,听说你还未用膳,可要让人传膳?”
宋砚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寿安表妹回去了?”
“是呢,我原想留她一顿午宴,偏偏她却和我客气,说长极要午休,认床,届时会被他闹得没法子,只好先回去了。”她说着,温柔得只有包容,并无嗔怪。
宋砚凝视她清丽白晳的容颜,伸手握住她轻轻地搭在自己肩头的柔荑。
阿菀刚回府,便听说荣王过来了。
新帝登基后,荣王因当初的行为,庆丰帝对他颇为信任,让他继续管着内务府,如今在京城也算得上是个圣眷不断。他和瑞王作为庆丰帝如今尚在京城的两位长辈叔叔,只要他们安安份份地做好自己的事情,比其他的那些皇子下场好多了。
听说荣王过来了,在瑞王妃那儿,阿菀便带着儿子过去。
问了管家,才知道瑞王现在还在西郊营未回来,卫烜也出门了,不知去了何处,并未和外院管事说明。荣王原本是来找卫烜的,谁知卫烜不在家,瑞王也不在家,便过去拜见瑞王妃这位皇婶,打算在这里等卫烜回来。
瑞王妃在花厅招待他。
阿菀进去的时候,便见到坐在瑞王妃下首位置的一张黑漆太师椅上的年轻男子,浓密柔顺的头发用一个镶南珠的金冠整整齐齐地束着,身上穿着一件紫红色织金字纹的袍子,腰间束着一条镶玉石的腰带,左右两边各坠着通体洁白的羊脂玉佩,更衬得那人玉树临风,英俊不凡。
两人正在花厅里说话,不过都是那年轻男子在说,瑞王妃笑着倾听,神色安稳从容,岁月沉淀在她身上的气华说不出的宁谧大方,很是舒服。
“荣叔祖~”长极对着那年轻男子脆脆地叫起来。
“哎呀,这不是我们家小长极吗?去哪里玩回来了?快过来给叔祖抱一下。”年轻男子说着,一把抄起了小家伙玩起了抛高高的游戏。
比起几年前的胖子,现在的荣王是个身段修长匀称的轻年男子,已然不见曾经的胖子风彩,面容英俊,气质矜贵,微微一笑,端的风彩盎然。可惜这性子一疯起来,看起来又有些不太着调。
长极被荣王抛高高,在半空中咯咯地笑起来,十分喜欢这个危险的游戏,阿菀和瑞王妃却看得胆颤心惊,生怕荣王没接住将孩子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