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麦对回去不抱任何希望,只迫切地希望致富的大门快点敞开。
她对五岁前的记忆很模糊,只依稀记得,家里第一次盖房应该是在88年,她二伯母家的大堂弟和小婶婶家的小堂弟都是这年生的,一个三月,一个八月,他们家盖房子就在这之后。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她老娘常跟她念叨这段往事。
当年家里盖房,她被安排在二伯母家跟乔玉梅挤一床,晚上,两人玩耍时为抢一个塑胶袋,被乔玉梅推倒在地,头碰到桌角,额头上缝了三针,长大后只能用刘海遮住疤痕。
郑幺妹固执地认为若不是乔玉梅将她推倒,让她破相,她也不至于到三十岁还没嫁出去。
乔小麦不敢苟同,她认为如果郑幺妹的择婿标准能够降低一点,她应该早就嫁出去了。
毕竟额角上那小小的疤痕不足以影响她倾国倾城胜莫愁的容貌。(自封的!)
正回忆往事中,被郑幺妹轻拍后脑勺唤醒,认真叮嘱她道,“麦麦,前面就是富三叔家了,到了那,要叫人,知道吗?”
乔小麦点头,极不耐烦道,“知道了,妈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一直提醒,”
郑幺妹笑着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含着宠溺地说,“是,我们家麦麦长大了,昨个都会自己穿衣服了,”
乔小麦嘴角抽抽,没有再说话。
不过,现在的郑幺妹还真温柔,她心里嘀咕。
到底经历怎样的巨变,让温柔似水仙花般的郑幺妹变成了二十年后的毒舌彪悍妈。
只感叹,时间啊,它是最高端的魔法师。
不知是富姓带富了富家,还是富家为了配上这富姓而使劲浑身解数地发家致富,远远地,乔小麦就看到了重生以来第一幢楼房,在土房当道的乔家村,富家的两层小楼房是那么的鹤立鸡群。
乔家村前身叫乔家庄,民国时期,乔家先祖乔万财是江北地区有名的大户大富之家,乔家庄是他名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园,乔建国的爷爷乔鑫诚是二房庶子,因性子温良,不善争权夺势,又因为嘴笨口拙,不善于逢迎拍马、巴结讨巧,不得老爷子宠爱,分家时,只得了这个最不打眼的庄园和附近百余亩田地。
他好文不好商,而文人又讲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对钱财之物虽不至于厌恶,但也不那么看重,自是不屑跟那些为了家财而斗得你死我活的兄弟们为伍,对于自己没分到乔家名下之前产业也不在意。
后来大房长子当家,他连同妻妾孩子被发配到这个小庄园做了名靠收租子过活的地主爷。
他为人宽厚、大度,待人和善、亲切,耳根子也很软,见不得佃户为了交不起租子跪在他面前哭诉,便经常减免租税,并常常接济周边穷农,落得个仁义、好善之名。
名是落下来了,但同时家里的财政也开始吃紧起来,那时佃户们大多诚实、纯朴,但也不乏有利用他的善心装穷不交粮不交租子的佃户,他平日只一心钻研学问,对经营管家之事,十窍通了九窍,待人处世也只讲究‘仁’‘义’二字,渐渐的,到了乔建国爷爷乔博文这代,空有地主爷的名衔,而没了地主爷的腰缠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