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幺妹接过手巾,擦了擦手,将手巾挂在架子上,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神经粗、脸皮厚,”
乔建摸摸自己脸,笑着更欢快了,“神经粗性子宽,脸皮厚不吃亏,”
郑幺妹无语,真是一对父女两。
“这开学就要军训,就她这懒样,能吃得了那苦?回头还不知道怎么哭呢?”
“军训啥啊,大太阳底下一站几小时,训一个星期,黑跟煤球堆里爬出来一样,我能让我白嫩嫩水灵灵闺女遭那罪?就是她愿意,我也不同意!媳妇,你别担心,我已经跟镇中校长老林说好了,咱家姑娘小,身子弱,就不去军训,增加学校和老师负担了,他也同意了,麦麦不用军训,”
郑幺妹也觉得这军训参不参加无所谓,反正高中时还要训,不过,她对乔建这宠孩子做法很是不赞同,若每个家长都因为怕孩子受苦,去找校长请假,那人学校还不乱了套。
郑幺妹冷哼两声,“军训是躲过了,可初中早晚自习都要上,我看她怎么能起得来?”
“你意思是说,让我再找老林说说,让他免了咱闺女早晚自习?这个有点难,”郑剑锋有些为难,见郑幺妹一脸黑沉,忙说,“难是难了点,但也不是没办法,回头,我再找老林……”
话没说完,郑幺妹一个馒头就砸了过去,扭头进了乔小麦小闺房。
早晨乔家庄格外美丽,从村小学对面大路上向南望去,是一片片绿黄相间稻田,沟渠相连间田坎上栽种着几颗还看不出品种小树苗,稻田对面有一片很大老林子,已经有了几百年甚至更久历史,树林深处,是坟林子,村里人称鬼林子。
乔家村人先祖们都葬在这里,坟墓起伏间可见一颗颗合抱百年树木,也有新种几年小树,像桑树、桃树、枣树、柿子树、苹果树,薄雾缭绕间,幽静、阴森。
乔小麦打了个冷颤,朝富大怀里窝了窝,她上世时候就不喜欢这片林子,更确切地说是害怕,每次走过这片林子时,总觉得冷气裹身,再热天,也不觉得热,凉飕飕,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当然也有人觉得凉爽宜人,这就是仁者见人了,比如村里男孩们。
去镇中那么多路,可他们偏生喜欢走这条路,说这路近、凉快,这天走这路,太爽了。
富大感觉她轻颤,将她朝怀里拢了拢,问,“冷?”
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低沉磁哑声音在耳边响起,乔小麦感觉到有股热乎乎气息喷在她耳廓上,有点痒,她缩了缩脖子,看向林子边上小河说,“有点,”嘟嘟嘴,很是哀怨地问,“为啥不让爸爸和干爹开车送我们,”
从海南回来,富三叔和乔建一人弄了辆桑塔纳跑工程,依乔小麦和郑剑锋意思,直接弄辆进口宝马得了,可小民思想乔大款一听车价,直摇头,太贵了,小五十万,都够盖一所很高档村小学了,郑幺妹也觉得那车太招摇了。
乔小麦看不上桑塔纳,可四个轮子怎么差劲也比两个轮子好吧。
“他们最近在忙招标和城建事,为这点小事麻烦他们,不好,”
乔小麦眉头皱着,嘟嘟囔囔道,“有啥麻烦,油门一加,十几分钟就到了,把我们扔镇中门口,他们忙他们就是了,现在还得我们吭哧吭哧地骑上四十分钟路,”
“骑车不是你,使力也不是你,你发什么牢骚啊,”乔栋呲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