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无可抑制地变快,手里的糖果被他捏到变形。
是他吗?
是他吧。
出院的那天下着雨,向宇在医院门口的小卖店买了一把伞,乘着淅淅沥沥的春雨慢慢踱步回去。
节后工人陆陆续续已经来返工,之前向宇看到的那些建筑垃圾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工地墙边公示了施工工程名、施工单位、和预计完工时间。原来这里是要建一个综合性商场配套附近的新楼盘。
向宇撑着伞在雨中站了一会,茫然望向空空如也的小巷。那些小巷里的温柔缱绻远得好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少年的笑和脆生生的声音也逐渐模糊。
玄关门口堆着的是半个月前向宇在附近的商场给少年买的保健品和日用品。商品装在喜气洋洋红色的袋子里,向宇蹲下身把保健品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地上,药丸在瓶子时摇晃发出声响。
舒易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
他的舒易是不是仍旧在潮湿寒冷的小巷烧煤炉,早起用冰凉的水给养父洗床单,在玫红色碎花门帘外安静等待再也不会出现的向宇。
他向舒易伸手,让舒易爱上他,允诺了舒适美好的生活,却猝然彻底消失在舒易的生活。
他希望舒易可以早点忘记他,安心无虞地过日子,找一份好工作,拥有一个爱人和家庭;
他期待舒易仍在等待,在某一天出现在他们相遇的小巷口,对他说一句好久不见。
爱既是残忍和自私的。向宇舍不得舒易受苦,又无可抑制地希望仍能拥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