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易一直疑惑不解,喜欢一个人究竟是喜欢他的特性,还是因为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
如果是特性,那是不是找个和向宇性格差不多的,便可以代替;
如果是因为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就像那天他对向宇说的,是不是在他年幼时对他伸手的是其他人,他也一样可以爱上;
他一直觉得痛苦的,是因为向宇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锁太紧,这份爱经过时间的沉淀太沉重,所以他恨过、逃避过、离开过。
在读到那封信的时候,舒易才明白,他的爱只是爱而已。无论时间和空间,只有那个人可以,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这种感觉好像在浑浊的泥水里沉溺了数十年,终于有朝一日看见清明。
溺水的人一朝抓住浮木,便不会再放手。
向宇不是浮木,是他赖以生存的树。
段亦平沉默了许久,不再回答,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对舒易出现怨怼的情绪。
两个小时的航班本就很快,两人相顾无言许久,飞机快要落地,滑轮也已经下放就位,段亦平深吸一口气,很想转头问一句:“舒易,你知道我喜欢你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你,你知道吗?”
他该问出来的,舒易欠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他终究没能问出口。只是轻声说,“你决定了?”
“嗯。”
“还回来吗?我指,回b城。”
舒易摇摇头。
“研究所那边怎么说。”
舒易想了想,“怎样都可以,转回原职,辞职,都行。”
“这个带着吧。”
他掏出袋子里已经被焐热的糖,这是最后一袋了,本来他打算下个五一去东京,带舒易一起去,他们两个人可以一起爬东京铁塔,逛浅草寺,吃日本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