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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不喜欢了。”

报复的快感苏麻了心脏,而心脏深处蔓延而出的疼痛却被他刻意忽略了,陆心愉直直看着眼前的男人的神色变得青白不堪,血色一点点褪尽。

“过去的事情,我们就都忘了吧。“

他指指自己的后颈,那里贴了一枚信息素隔绝贴,这两年秦刻没再闻到过让他心心念念的玫瑰味,锡制的隔绝帖在大部分情况下可以有效隔绝信息素;现在的陆心愉好似全副武装,再也不是过去任人拿捏的样子了。

“这里曾经为你受的伤,已经愈合了。我不后悔救了你,也不后悔曾经喜欢过你。我只后悔那天敲响了你的门,只后悔一次次都没有看清你。秦刻,忘了吧。我不恨你了,我也不爱你了。”

陆心愉的眼泪蓄了许久,眼眶里的泪打了个转,终于还是落下。秦刻只得站在原地,看对面的oga悲伤又决绝地说了这番话。

他想揩去陆心愉的泪,他想说,宝宝别哭,别再哭了,我不再让你难过了,我不再混蛋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我给你买你爱的螃蟹,念给你听你喜欢听的诗歌,一起去你想去的那个游乐园,抱着你看烟花,我们一起许愿永远在一起。

他想说,陆心愉,能不能信我一次,我保证……

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陆心愉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为他判了死刑——

“等你拆了绷带,就像我们约定的那样,再也别见了吧。”

第42章

那天秦刻还是被陆心愉带着去复诊,医生说创口恢复得很好,大概三天之后就能拆绷带。秦刻听闻差点人为再制造一些伤延长时间,被陆心愉发现了端倪立马喝止。

他的焦躁渐渐转为心如死寂,这三天陆心愉都很晚回到公寓,就算回来了之后,只直奔房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留给秦刻。而这几天秦刻的伙食也从陆心愉亲手做的饭菜变为了陆心愉亲手带回来的外卖。

连着两天深夜,秦刻毫无睡意,半夜只得披一件衣服踱步到陆心愉的房门前,有时门缝会泄出室内温和的灯光,有时则是漆黑一片。他会将手掌附在门板上,想象屋里的人在做什么。

门板冰冰凉凉的,他想起他的手曾捞过oga的腰,曾摩挲过陆心愉的唇,也曾与他十指相扣。

他曾经拥有这么多的,却被自己搞砸了。

三天晃眼就过,陆心愉的离去也猝不及防。从医院回家后,秦刻回屋内换了一件衣服,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再出来时,陆心愉就不在了。

秦刻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头一次觉得这屋子太大太空旷了,他茫然无措竟不知该往哪里去;然而当他坐上沙发,却又觉得太小太拥挤了,这里满满都是从前的回忆,而从今天起,这些回忆便只是回忆了。

小的时候他羡慕向往秦适,觉得作为哥哥的秦适什么都做的来,父亲母亲告诉他,你是alpha,如果你认真做,便可以做得更好。于是秦刻不论做任何事,都付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他的成绩单终于同哥哥一样,每门都是第一名;凡是有小组讨论,他总是被推选为小组长;大学时投资了一个咖啡厅,卯足了gān劲做了市场调研和企划,便能轻轻松松每月盈利数十万……

他总是觉得,只要付出了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他现今已经这么努力了,他放弃了事业、家庭,却依旧无法再靠近陆心愉一点,甚至只能将自己越推越远。

两年前的陆心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那个总是流眼泪的小哭包就算受尽了伤害却还是会努力地迎合他,乖乖躺在他的怀里,羞赧地听他说各种荤话,再把脑袋往他的怀里蹭蹭,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可爱小shou。

而现在的陆心愉,却被他bi成另一幅模样,独立、勇敢,都是秦刻曾经欣赏的样子。可这样的陆心愉,再也不是爱他的陆心愉了。

秦刻再也支撑不住,内心五味陈杂的情绪冲撞抵触,快要将他bi疯;他捂着脸大吼一声,之后空间终究归于静寂,偌大的房,只余秦刻一人,佝偻着身躯,像穷途末路的shou,囿于这一方天地,再也看不到生的希望。

陆心愉这几天几乎忙到飞起,委员会从体制内脱离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各方各面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有些不是他的份内事,他也毫不推脱的接下,也许是想试图用忙碌的工作压缩心中的空dong感。

几天前他如约离开秦刻的公寓,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说。

他还记得自己两年前是怎样láng狈地离开那儿的,当时自己刚刚被标记不久,腺体还没有稳定时常发起烧,他无处可去,在发霉bi仄的小旅馆挤了几天,才住到杨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