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宝良把大半截烟头按进了烟灰缸,鼓起眼睛瞪着温纯。“温指挥,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人说过我老王不地道啊。”
“宝哥,刚才你口口声声还可怜那些拖家带口的,现在,你又只管自己有个地方养老送终,不管他们的死活了,你这是不是不够地道啊。”
一句话,问得王宝良是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席菲菲赶紧出面打圆场,她笑『吟』『吟』地开了口:“温纯,别没大没小地开玩笑。王老,我给你透个底吧,桥南物流集团要在江边建码头,将来把整个物流市场也搬过来,这可不是忽悠啊。”
“真的?”王宝良再次长大了嘴。
真要是这样,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啊。
看王宝良认了真,温纯言归正传,一本正经地说:“宝哥,望城物流园可是市里正式立项批复了的项目,省里关注的重点工程,可不会像以前那样,说不搞就不搞了的。”
“这……”王宝良欲言又止。
甘欣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缄默,这会儿却说话了:“王老,有话你可以敞开了说,席书记今天就是来听你老的意见的。”
王宝良咬咬牙,突然冒出了一句:“市里,不还是谭政荣说了算?”
席菲菲听了,脸『色』凝重起来,经营户们被『政府』忽悠怕了,要想说服王宝良他们,还得用事实来说话,否则,心有余悸,疙瘩也解不开啊。
温纯深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对王宝良刮目相看,在望城县恐怕没有第二人敢把话说得如此直截了当。
最初他以为,王宝良会代表经营户们借机要挟『政府』,狮子大张口,提出一大堆满足不了的苛刻条件,但没想到他们仅仅只是担心『政府』会说话不算数。
这年头,绝大多数的群众是通情达理的,他们之所以有时候会走极端,是因为他们对『政府』官员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
这才是最令人心寒的社会现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