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萧先生也才五十几吧,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我有些唏嘘道。
“生命终会走到这一步,有的人早一些,有的人晚一些的区别而已,没什么可不可惜的。”
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路两旁高楼耸立,灯火通明,明明是一番热闹景象,配合着盛珉鸥的话语做背景音,倒无端生出几分萧瑟。
他嘴里说着萧随光,我又觉得他其实是借萧随光在说我。他在回答我之前在洗手间问他的问题——如果我突然死了,他会不会伤心。
根据他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是会死的,就算我死的有点早,也没什么可惜的。
哎,还真是符合他冷酷的人设啊。
“话不能这么讲,人固有一死,除了早晚,也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的区别。”我紧了紧方向盘道,“若非寿终正寝,就算自己认命,亲人朋友也多会不甘心。所以有时候,死的那个不是最痛苦的,带着两人回忆继续活下去的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不在预料内的死亡,有些人甚至会出现过激反应。”
虽然已经过去十余年,他现在不一定还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我不放心,觉得仍有必要科普一下正常人看待“死亡”的态度。
盛珉鸥沉默许久没有答话,车内安静下来,前方遇到红灯,我缓缓踩下刹车。
“就像萧随光现在要死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萧沫雨肯定也是很伤心的。”
“是吗?”盛珉鸥语气充满怀疑。
我一噎,感觉自己是不是找了个错误例子。
我赶忙又换了一个:“沈小石……沈小石要是突然发生意外,当然我只是这么一说,我必定痛心疾首。哪怕是吴伊,他要是英年早逝,我虽然不能说伤心欲绝,但多少还是会痛心一下的。这就是共情。”
小石,吴伊,对不起,兄弟在这跟你们赔不是了。
“那你情感还挺丰富细腻。”盛珉鸥倾身点开车载播放器,下一秒悠扬激昂的交响乐自音箱里流泻出来,音乐声中,他如是说着,又靠回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