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晓冉应下。
“什么手段？”
“依托昆仑镜可以穿越时空的能力，说来复杂，但对你们无害，而这也是我能想到，让你们双方、让两片时空都急速成长的唯一办法。”
听闻周晓冉的回答，齐紫·凡短暂沉默。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与齐紫霄的互穿是因为那幕后黑手在搞事，想要利用他们做些什么。
但现在看来，幕后的手，至少有两双！
其中一双，是周晓冉。
但她所布下的局，却大多被破了···
另一双，则更加恐怖，是真正的黑手！
“方才，你说自己当年得悉了部分真相？甚至，听你的意思，阴阳两界之战，都只是开始？！”
这一刻，齐紫·凡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迫切想要了解真相。
“只是开始。”
“一切，都有人推动。”
“背后的目的，是无边杀戮，是···”
周晓冉正要继续，却猛然一顿：“我无法再继续，否则，会出大问题，那是你们目前无法抵挡的恐怖。”
齐紫·凡眉头一挑。
周奇也是瞬间起身，而后沉下脸来。
现在无法抵挡的恐怖？
齐紫·凡也就罢了，周奇可是准圣，为当今诸天万界的最强者，虽然未曾公开，但其战力必然是最强，不会有任何意外。
但，周晓冉却道无法言之，否则周奇也挡不住。
言下之意，呼之欲出。
圣人？！
齐紫·凡嘴唇微动，无声开口。
周晓冉缓缓点头，同样不曾开口。
“有些事，不能言。”
“一旦开口，那些存在便会得悉。”
“而瞒天过海，是我们这一脉，是我们这一世人，唯一的机会。”
“所以，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齐紫·凡心情顿时无比沉重。
果然，他猜对了！
虽然之前也曾猜过，幕后黑手多半是传说中的圣人，但那却都只是猜测，而此刻，一切都得到证实了。
圣人啊！
那等存在，何其强横？
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简简单单八个字，却说明了一切。
哪怕是准圣又如何？在圣人面前，依旧只是蝼蚁而已。
那么，自己又凭什么去‘瞒天过海’、去‘浑水摸鱼’，去解决这一切？就凭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儿？
“为什么选择我们？”
齐紫·凡开口。
周奇也是眼巴巴看着，只是，他不知齐紫·凡问的是其与齐紫霄，还以为要加上自己。
“你们身上，有无限可能，也唯有你们，才有一线生机。”
“···”
又是这种玄之又玄的话语。
齐紫·凡皱眉：“始皇帝、女帝那边，所谓的‘应劫之人’，也是你的意思？”
“应当与我有关，你们是我所选定之人，也是我所算出的生机之所在，自然要在你们弱小时，给与一些帮助与保护。”
“所以，种子计划，也是因你而起！？”
“是。”
周晓冉大方承认了。
“好在，种子计划虽然出了一些问题，可我的目的依旧达到了。”
“也就是说，我们目前一步步走到现在，都是在你的安排之下，是你手中的‘棋子’！”
“算是吧。”
周晓冉未曾去说太多。
也没说，若不是我你早已经死了之类的话语。
如此，反倒是让林凡无法发火与责怪了。
而周奇听到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本就有点‘老年痴呆’，脑子不太好使了，现在又是听到这些东西，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什么跟什么嘛！
怎么一会儿始皇帝、一会儿又女帝的？
那不是一亿多年以前的事了么？
现在还追问一亿多年以前的事儿，有意义么？
他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那，按照你的安排，和你所知之事，我们该怎么做？怎么才能赢得那一线生机？”
周晓冉就在眼前！
虽然只是残魂，但知道的也必然比自己多的多。
因此，齐紫·凡不想再去想，不想再过多去思考，直接问，岂不是更加直接、方便？
“不能说，说了，便无用了。”
周晓冉缓缓摇头：“你早晚会知道的，只需要按部就班走下去便可。”
“那换一个问题。”
“当初，关于未来，你算出了多少？！”
“按理说，量劫开始、天机被蒙蔽，就算是你也无法算出太多才是，但看你的安排与语气，你却好似算进了一切？”
“时间。”
她轻声道：“虽然昆仑镜已经残破，但终究蕴含部分昆仑镜的威能，能够影响时间。”
“我借此行走于不同的时间维度，自然能看到很多。”
“譬如···”
“下游，她们也在为此事而努力。”
时间长河下游么？
齐紫·凡略微沉吟，便明悟了周晓冉的话语。
只是，按部就班？
唉。
他轻叹一声：“所以，之后呢？”
“我们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便是？如何确定不会破坏你的计划，不会影响你的布局？”
“还不明白么？”周晓冉摇头。
“到如今，我的布局、我的计划已经尽皆展现了，之后无论你如何行事，对我布局的影响都堪称微乎其微，甚至几乎不会有影响了。”
“做你该做的便是。”
“那一线生机，唯有你们有机会抓住。”
“我···尽力。”
周奇应了一声。
齐紫·凡、周晓冉：“···”
该怎么告诉他，我们说的其实不是他？
尴尬。
“尽力而为吧。”
齐紫·凡无奈，也只能应下。
虽然不想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也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这条时间线下周晓冉的棋子。
但，总比没有任何机会的好。
且，周晓冉虽然没说，但齐紫·凡心中明白。
“如果不是她，自己真的早就凉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她所做，也并非为了自己。”
“我···哪怕是为了我所在乎之人，也必须得走下去啊。”
嗡。
就在此时，观天镜再次绽放光芒，并一直照射着周晓冉，她微微沉默，而后轻笑：“我的时间不多了。”
“若非有观天镜加持，此刻都已经消亡。”
“可还有什么想问？”
“阿无姐呢？”
齐紫·凡问出此刻最为担心的话题：“她···还好么？”
虽然严格来说，阿无姐就是周晓冉。
但终究还是有些区别的。
若是阿无姐就这般消失了，那就真是阿无姐与周晓冉都彻底消亡了。
“她无碍，只是方才需要读取记忆，她作为器灵，自然不可与我同时出现。”
“待我消亡后，她会与往常一样。”
“那···”
“你呢？”
“这一缕残魂回去之后，可还有机会回归？”
“或许吧。”
她笑了笑：“人各有命，或许你的阿无姐在将来某一日能够觉醒我当初的记忆，那也算是我归来了吧？”
“不过，更可能永远也无法恢复当初的记忆了。”
“···”
此言一出，悲伤的情绪再度蔓延。
主要来自于周奇。
一亿多年前了，终于见到‘熟人’，这种感觉，可是远超他乡遇故知不知多少倍了。
但很可惜，这一切都很短暂，马上就要终结。
至于齐紫·凡···
虽然也是那个时代的老家伙‘重生’，但此刻齐紫霄的身体，周奇终归是没那么容易认同的。
“当年的你，到底做了哪些安排？”
“很多，真的很多，譬如，当初在我看来有一线希望改写结局之人，我都会让他们躲过那一劫，但可惜，大多失败了。”
“如李白，早已战死。”
“如万妖冢内那青铜巨棺内所葬之生灵，本是地球一只天赋极好、数次返祖的翠鸟···”
“是它？！”
齐紫·凡眉头直跳。
天赋极好的翠鸟？
从如今的地球来看，最强的翠鸟，也是最强之鸟···呆毛！
所以，五色神光其实就是在‘原世界’下的呆毛所炼化之物？
“它寻到了修仙界，找到一丝踪迹，可惜，终究也没能活下来···”
周晓冉叹息，随即转头看向周奇。
“莫要忘记，将齐紫霄送入万界深渊。”
“现在的你，应该能够办到吧？”
这是周晓冉对周奇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是她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之后，她这一缕本就微弱的残魂，便彻底消亡了，也不知是被反噬而亡，而是历经如此漫长的岁月后，早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送进万界深渊么？
齐紫·凡深吸一口气：“原来如此。”
“这也是她的安排，其目的，也是天道之基，换言之，一切，都是围绕在天道之基上展开么？”
“而且，准圣境界，便可无视万界深渊的规则，将人强行‘扔’进其中？”
周晓冉的残魂消散了。
阿无姐随之出现。
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齐紫·凡仔细询问，发现的确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
只是，阿无姐显然也知道了这些事，情绪不高。
“阿无姐，没事吧？”
当她回观天镜之后，齐紫·凡传音询问。
“没事，只是···没想到，原来，我竟然···”
阿无姐一阵苦笑。
“你也不用想太多，其实一切都已经过去太久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向前看。”
“希望，能够抓住那所谓的一线生机吧。”
“否则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而已。”
“是啊。”
阿无姐感慨，随即反问：“林凡。”
“嗯？”
“你说···”
“我到底是‘阿无’，还是周晓冉？”
“你谁也不是。”
齐紫·凡当即回应：“你，就是你！”
阿无姐一愣，接着陷入沉默：“我，就是我么？”
良久才道：“谢谢你。”
“哪里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