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其他要说了的吗?”
罗池清不甘心地盯着巫啾啾看,盯着盯着,眼眶就开始泛红,眼泪星子也在那儿打转。
“你不觉得我的遭遇很可怜,很值得人同情,很心疼我吗?你不觉得罗兴文很过分,即便只是退圈了,那也无法弥补我的痛苦吗?”
罗池清就好像一个要不到糖的熊孩子,暴躁易怒,心中堆满负面情绪,却找不到疏解的方式。
巫啾啾看着他那样子,神情冷静,双眼清明,“你的遭遇确实很可怜,也很值得人同情,但是你的痛苦真的是罗兴文造成的吗?”
巫啾啾觉得他好像弄错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当初是罗兴文选择将你跟抱错的吗?”
罗池清不甘地咬唇,摇摇头,“不是。”
“那不就成了,当初罗兴文也跟你一样大小,还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真正有错的是那个故意使坏的护士。你要报复应该报复那个护士,而不是将所有的埋怨责怪全都加在罗兴文的头上。”
“确实,罗兴文是占了你的资源,享受了你该享受的一切,这是他的原罪,可是这并不是他的本愿。”
“而且他也竭尽可能的弥补自己的过错,即便这个过错不是他自己愿意发生造成的。”
“未来的你康庄大道,道路一片光明,而罗兴文呢,他无形之中背负着抢走你一切的原罪,要在愧疚中度过一生,所有曾经属于他的东西也一一都还给了你。”
“以后的道路,怎么走就看他自己,也许会跟你前20年一样,孤苦伶仃,生活凄惨,也可能会靠自己的努力创造出不一样的人生。
你们俩都是受害者,不该变成这样的。”
“我知道我不是事件经历者,我也没有那个资格点评什么,只是我觉得你永远这样充满痛苦,充满仇恨,活着难受的是你自己。
虽然说,让你放下好像听起来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让仇恨充满自己的内心,活得不开心,我觉得也不该是你想要的。”
巫啾啾说到后面,看着罗池清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绝对对方有种瞬间从刚才狂噪症犯了一样生人勿近的流浪狗变成了被人类用一块鸡腿温暖了内心的小可怜,但是这个小可怜却还是努力凶巴巴地呲着牙,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她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温和起来,“现在的你有家人的陪伴,家人的宠爱,还有那么多粉丝爱你,你的人生应当是充满幸福与快乐的。那么多的爱都不够弥补你吗?让罗兴文痛苦,然后你就会开心吗?”
罗池清倔强地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很是大声地回复道,“当然开心,看他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别以为他退出了圈又捐了大部分钱,身无分文就能让我同情可怜他,这就是在作秀。”
回到罗家的罗池清耳边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罗兴文的存在就是原罪,是他抢了他的位置,是他抢走了他父母对他的爱,还有罗兴文在娱乐圈的地位,那应该也是他的。
他恨他是应该的,他恨他是完全正确的。
听过无数遍这样话语的罗清池内心也深深地这么觉得。
罗兴文就该对他俯首称臣,对他低头。
巫啾啾看着他像个刺猬一样弓起身子,谁靠近就扎,谁谁不顺着他的话说就是谁的样子,无奈地耸了耸肩,对方一时半会儿听不进去,巫啾啾也没有办法。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当他是作秀好了。”
罗池清吸吸鼻子,不敢置信地看向巫啾啾,“没啦,就这样吗?”
“不然呢?”
巫啾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该说的说了,你听不进去,那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再说了,这是你跟罗兴文之间的爱恨情仇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是一家早餐店的老板,而罗兴文也只不过是之前来我店里吃过一次早餐的客户。”
“有什么事情你自己找他就好,找我没什么用的。”
罗池清气的跳脚,这个女人长得这么可爱又好看,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气人?
这不应该呀,这不该是她的反应啊。
再看站在那儿的其他人,每个人看他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没有他所想的那种同情与可怜,更没有义愤填膺地为他说话的架势。
这是为什么?
他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可怜,不值得被安慰吗?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里突然散发出了一股诱人的香气,那是红薯被烤熟的气息。
是的,没错。
巫啾啾前段时间种下的红薯已经熟透了,本来就打算做红薯盛宴,刚巧张成良跟黄金玉在,所以顺便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烤红薯的气味很浓郁,闻起来香甜芬芳,让原本暴跳如雷,气急败坏,有一大堆话要啰嗦的罗池清瞬间卡壳。
他忍不住嗅了嗅空气,“什么味道?怎么那么香?”
巫啾啾在手上套上厚厚的隔热大手套,然后打开烤箱,将里面的烤红薯拿了出来。
上面放了大概五六个烤红薯,个个个头饱满,外皮红艳。
有些红薯的皮已经被烤得微微蜷曲了起来,能够清晰地见到里面的红薯肉有多么的香甜。
众人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就被散发着香味的烤红薯给吸引走了。
陈木森是第一个流着哈喇子问道,“巫小姐,这就是你说的烤红薯?”
“对呀,还算成功吧。”
巫啾啾将烤红薯放到桌子上,然后取下手套,轻轻地捏起一个。
红薯很软,轻轻碰一下它的表皮,往外一撕,那红薯皮就轻松地被剥落了下来。
红薯肉泛着热气,与此同时,一股甜蜜的气息扑鼻而来,让巫啾啾迫不及待地张嘴吃了下去。
红薯有些烫,但是这并不妨碍它的甜美。
相反的,这热度倒是更激发了它本身的甜,配上这软软糯糯一抿就散的红薯肉,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陈木森等人在桌子旁围了一圈,眼巴巴地瞅着巫啾啾。
“好吃吗?好吃吗?”
巫啾啾轻轻一笑,得意地扬扬下巴,“当然好吃,甜滋滋的。你们也来尝一尝,每人一个。”
大家听后,立马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人手一个,桌上最后还剩一个。
宴清没有像巫啾啾那样慢条斯理地拨去红薯的皮,相反的,他一个使劲,直接将红薯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