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北堂耀辉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起把哥哥看得比任何人都重的。他三岁那年被母妃带回娘家端王府,一直到五岁重新回到北堂家,唯一还记得的人就是哥哥。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明晃晃地映进来,室内一片明亮。
模糊的视线中,一个小男孩一脸凝重地趴他在床前,摸著他的脸,轻声叫他:「辉儿。辉儿睁开眼,哥哥在这里。」
他闭了下眼,然後猛地用力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那个男孩发出惊喜的叫声,扑上来抱住他。「辉儿,你醒了?你终於醒了。」
他弱弱地对那个男孩唤了一声:「哥哥……」
真是让人惊奇。孩子的记忆力有限,即使是最亲的人,分离几个月後也会被幼小的孩子渐渐淡忘。可是年仅三岁的北堂耀辉却一直牢牢地记著一个人,他的哥哥──北堂曜日,直到两年後的重聚也没有忘记。
因为哥哥这个人,这个名字,在与母妃相处的灰暗日子里,是他唯一的思念与安慰。
瘦瘦小小的北堂耀辉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哥哥每天都来看他,给他讲自己的练武进度,讲夫子的授课内容,讲他看见他回来有多麽高兴。
「辉儿,你回来了真好。我一直很想你,你是我最喜欢的弟弟。」这是哥哥那时常常对他说的话。
北堂耀辉听了很开心,太开心了。他把所有的药都乖乖吃了,所有的菜都一口口咽下,所以他好得很快,出乎意料早地恢复了健康。
每天有哥哥陪伴的日子对他来说是最幸福的。即使父王回来了,把他抱在怀里,他也不觉得这比和哥哥在一起更快乐。
可是他却没想到,那次和父王一起回来的,还有让他最最最讨厌的东西。
那天哥哥非常兴奋,拉著他的手,穿过宽阔的王府,优美的长廊,来到一个他从没来过的房间。那时好像已经快入冬了,屋里生著暖盆,十分温暖。
他随哥哥跑了一路,出了一身汗,很不喜欢。那园子里都没丫鬟,所以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外厅,费力地把小披风扯下来,掏出手帕擦脸。
「辉儿,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