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这可真个是名副其实的赔了夫人又折兵,教他怎生吞得下这口气!
少年停下了脚步,可回过眸来的却是满儿,她一脸甜甜的笑,注目的对象不是中年人,而是与其它人同样震惊疑惑的柳兆惠。
“惠舅舅,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会真心诚意的保我,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柳兆惠甫自一楞,少年也徐缓地转过脸来了。
只一眼,中年人便骇得连退两步。“你……你……”
冷峻的眼、阴鸷的神情、无形的威严、慑人的气势,少年已然完完全全转变为另一个人了。
“倘若让十六爷我再听到你说一次我的妻子是杂种,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生为人!”
那般森冷的语调、那等严酷的威胁,好似被下了诅咒一般,中年人顿时惊窒得一时无法动弹,直到少年与满儿一块儿坐进轿子里,塔布和乌尔泰权充轿夫抬起了轿子掉头离去,他才惊叫出声。
“十六阿哥?!”
可是……十六阿哥不是已经二十六岁了吗?
第七章
半个多月没得见到他,当再次见着他的那一那,满儿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思念他。
不是金禄,也不是胤禄,而是这个男人,这个愿为她生,为她死的男人。
冷凝的眼神、淡漠的表情,此时此刻她看见的也不是金禄禄,更不是胤禄,而是他,这个赌命保她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好象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倾诉,但寝室里一直有那么多人川流不息,塔布要为他净身,太医要替他重新上药包扎,大内一等侍卫班领要作报告并请示,连乌尔泰也端着药碗默默等候在一旁。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不也是被操得半死,玉桂一见着她就抓了她去洗浴更衣,佟桂又唠叨着要替她梳两把头。
“好好好,我穿旗装,我梳两把头,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喜欢在我身上放多少东西都由着你们了,以后我也都会乖乖的听话,不会穿了又偷偷换掉,要你们现在快点就行了!”
当她终于又回到胤禄床前,眼见胤禄目中闪过一丝异彩,她便觉得适才所有的忍耐都值得了,因为这是她头一回以正正式式的旗装出现在他面前,不似过去那样只套上旗式长袍就算数,而且,转个眼她又偷偷换上汉人袄裙了。
这可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让那两个鸡婆侍女替她装扮完整的呢!
大挽袖团袍,大襟丝绸坎肩,裤腿扎着各色鲜艳腿带,脚着白袜与花盆底绣花鞋,发梳两把头,耳环、手镯、戒指、头簪、大绒花和鬓花,除了钿子与宝石指甲套之外,全齐了。
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有身为孔雀的感觉。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还故意对他挤挤眼,然后装模作样地螓首微俯,双手贴腹相交,双膝徐缓下蹲,同时轻重有致地唱喏:“满儿给爷请……啊!”还没说完,她就惊叫一声,摇摇晃晃地往前扑倒。
塔布和乌尔泰两声惊呼,后头那一双正在暗赞福晋“孺子可教也”的侍女见状更是慌慌张张地冲上前来要救驾,可谁都没有胤禄那般及时,长臂一伸便将满儿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