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议事厅中,除了骆珍珍、骆治亭和不会武功的黄百瑞外,其他人全在那个俊逸的儒衫书生走进正厅之后,就心凛神颤的被震慑住了。
一眼看过去,他只不过是个高雅飘逸的文弱书生罢了,可那目空一切的睥睨神态,还有隐隐流露的狂妄跋扈和阴郁暴戾气势,都令人不由自主地骇然屏息。
而最令人惊骇的是他那望眼睛,深沉幽冷、孤傲寒酷,像两潭深邃无底的湖水,也似两股直透人心的利刃,更使人不寒而栗地颤抖起来。功力不够高深、阅历经验不足的骆珍珍和骆治亭,自然感受不出展傲竹内在的气韵,只是觉得展傲竹清冷得有点可怕,所以,他们——包括黄百瑞,都很奇怪骆木云等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惊异戒慎。
总算把爹亲拉到娘亲指定的地点了,胖胖喘着气大叫:“娘.好累喔!”
“少罗唆,小子,把你爹抓好,别让他溜了。”
胖胖“哦!”了一声,用双手紧紧抓着展傲竹的手,两颗乌黑的大眼也开始滴溜溜地四处乱转了起来。
“拜托,一下不就好了,夫君,一下不就好。”水心又低声哀求两句后,这才转身向骆木云介绍。”骆伯伯,这就是我家相公。”
骆木云暗暗定下心神,而后谨慎小心地开口。”展公子,不知尊夫人可曾告诉过你骆府如今的处境?”
展傲竹半阖着眼冷漠的不作声。
骆木云微微蹙眉。”我想……两位请先坐下吧!”
水心忙拉着夫婿在一旁坐下,顺便在展傲竹身边低低咕哝唠叨了几句,胖胖也颇乖巧的坐在爹亲的大腿上,但一双眼一点儿也不乖巧地依然转个不停。
而骆木云就趁这短短片刻里,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幽冷寨酷的书生,然后更加肯定这个书生绝非常人,只是自外貌看不出来而已,但他的气势和内韵却在神情中完全表露无遗。他轻咳两声.再一次试着和展傲竹沟通。”展公子,尊夫人可曾让你明白逗留在骆府的危险?”
展傲竹继续眼观鼻、鼻观心,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水心叹口气,“骆伯伯,我早说过嘛!他这人就是这样,他想说话的时候才肯吭点声,要是不想说话,就算你拿刀子在他的脖子上,也逼不出半个字儿来。不要说对你们啦!就是对我……”她怨怼地横了展傲竹一眼。”也一样.你就不知道啊!整天对着一块大冰砖有多可怜,从早到晚只能自个儿对自个儿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脑筋岔了道、疯了哩!”
她叹息一声。”就不知道他逼着我嫁给他干嘛,整天只会带着儿子飞飞,而我呢!只能望天兴叹。叫他陪我出去逛逛,他一溜烟儿就没了个影儿,甭问,准又是带着儿子飞飞去了。唉!我真的好可怜.还有啊……”
即使厅中有一半的人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水心依然像是恨不得能昭告天下,让所有的人知晓她被夫婿“虐待“的事迹般地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其间还幽怨地瞥了展傲竹几眼,表示她真的是个怨妇,即使她夹带细软逃跑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期间,展傲竹依然仅是淡淡的瞥她一眼,而其他人却啼笑皆非地不知所措。不是请她夫婿来问个清楚的吗?怎么变成她的批夫公审大会了?
“……过年时,他也不陪我回娘家,娘家都差人来请了呢!”当水心正怦然忘我的列数夫婿的罪状时,突然……
“娘,我跟他玩好不好?娘,我要跟他玩嘛!”胖胖指着黄百瑞怦里的孙儿叫道。
“少罗唆,娘在说话,你要是敢打岔,小心你的小屁屁!”说得正高兴的水心怦然被打断,她挺不高兴地开口就骂。”顾好你爹,要是让他溜了,看我不揍烂你的屁屁才怪!”
猛地被吼得莫名其妙的胖胖,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每个人见了都心疼不已。黄百瑞立即低头对怀中的孙儿低语几句,那乖巧的小男孩点点头后便跳下祖父的大腿,他蹦蹦跳跳地来到胖胖身前,拉住胖胖的手。”走,我给你看我的玩具。”
胖胖双眼一亮,灿烂的笑容立刻冒了出来,可一眨眼又不见了,他先是怯怯地望望娘亲,而后仰头哀求、渴望地瞅着爹亲。”爹爹,胖胖去玩,你不要溜好不好?”
展傲竹低头看他,而后点点头。灿烂耀眼的笑容又回来了,胖胖雀跃地欢呼一声,他立刻跳下爹亲的大腿,朝娘亲叫着:“娘.爹爹说他不会溜,胖胖可以去玩了吗?”
水心翻了翻白眼,“是喔!你行!你跟你爹说什么他都答应,我说什么他都不答应,瞧……”她厅内的众人扫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