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少琪这么告诉自己。
但是,她却忽略了,世上最无法用意志力控制的就是人的一颗心,理智上明明知道应该如何做最好、明明知道早该忘了他、明明知道不该再想起他、明明知道不该再沉沦下去,可那颗心就是怎么也不听使唤。
甚至连要装作不认识他、不理睬他都做不到,就像此刻这样——
“啊!这位美美的大姑娘,小生能否请教芳名呢?”
瞧见濮阳南那副装模作样、挤眉弄眼的滑稽样,沙少琪实在忍不住要失声大笑,上回见面时,自己所说的话全都丢到天边去了。
这是在沙正严带子女回庄的路途上,因为佟云硬是要跟来,而且,缠得沙少琪叫苦连天,实在很想去向毒龙堡讨点毒药来喂喂他,让他一见到她就肚子痛,可惜毒龙堡似乎没有这种毒药,所以,她只好和佟云大玩起捉迷藏来了。
虽然赶路时躲不开,但总要打尖歇夜的吧?于是,她不是趁天刚蒙蒙亮时,就是趁夜晚用过膳后,偷溜出客栈去喘口气,顺便考虑一下要不要乾脆留张纸条落跑算了。
之后,就在上回见过濮阳南半个月后的这天清晨,天色欲亮未亮之际,沙少琪再一次溜出客栈,才刚偷偷摸摸的飞出城墙,就差点迎面撞上伫立在城墙外的濮阳南。
踉跄地稳住了娇躯,“吓死人了!”沙少琪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地叫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谁知濮阳南却在猛地眨眼后,硬是装出一副“我不识你、你也不识我”的茫然神情喃喃道:“啊!姑娘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沙少琪啼笑皆非地骂道:“现时四下无人,我不是跟你说话,难道是跟鬼说吗?”
濮阳南闻言,连忙滑稽地东张西望一下,“咦?好像真的没别人耶!”继而满脸荣幸地咧开了嘴,两个可爱的酒窝开心地跳跃着,“啊!这位美美的大姑娘,在下能否请教姑娘芳名呢?”他弯身一揖到地。
瞧见濮阳南那副装模作样、挤眉弄眼的滑稽样,沙少琪忍不住失声大笑,将上回见面时自己所说过的话都丢到天边去了。
“你……你干嘛呀?”
“咱们不认识啊!”濮阳南正经八百地说:“所以,在下当然要请教姑娘芳名,才能知道姑娘是谁嘛!”
沙少琪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上回见面时自己说过的话,笑容不由得稍敛,并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想那样的,可是……”她再叹。“狂剑山庄真的是有那个规矩,我又不能不从……”
濮阳南不发一语,只是用了解、体谅的眼神瞅着她,但他越是这样,沙少琪就越是狠不下心来再一次要他装作彼此都不认识。
“算了,先不提那个了。”暂时做一下缩头乌龟,烦恼的事先撤一边好了,或者该说是她舍不得浪费和他相处的时刻。“你一大早就杵在这儿干什么呀?”
濮阳南圆圆的脸上再次展开顽皮的笑容,“有劳三姑娘动问,在下正在这儿散步,顺便找虫。”可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正经。
“虫?”
“是啊!”濮阳南又开始眨眼了。“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在下天还未亮就起身了,应该可以找到不少虫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