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之外的,五分钟后,出来招呼他们的竟然是一个顶多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而且正是制造这些面具的师傅,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只是苦了冉樱,不能不陪着邹文乔在那儿耗上一整天。但相对的,她也得到了她的好处。
虽然面具师傅曾经请他们到里间喝茶,但在他们经过一间藏有更多面具,更加恐怖百倍的房间时,邹文乔竟然不愿意去舒舒服服地坐着喝茶,而宁愿进那间屋子里恣意地欣赏浏览,在这期间,他的手臂始终有力地揽住冉樱的肩头,好似预防她逃跑似的。
不久之后,冉樱就忘记她身处在什么样的空间,忘记她刚刚还吓得差点尿裤子,一心一意满足地陶醉在那副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感受到他说话时胸口的震动,还有那包围着她的男性麝香味,一股无以名之的幸福感悄然涨满了她整个人,令她喜悦得想流泪。
在这一瞬间,她恍然领悟了。
不知动情在何时,或许时间太短暂,但在这一刻里,当这一份清清楚楚的感动和一种深深的饥渴在她体内回荡低吟的时候,她确实领悟了。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内心因为某个人而觉得充实、觉得满足,或者空虚、或者饥渴,难以克制的对他心荡神迷,仅仅一个凝视,就足以令她心悸不已,他的一句话,又能教她愤怒万分,见不到他心里就觉得好难过,那温柔的拥抱更使她幸福得快要爆炸了,这种干变万化的情绪,只有他能带给她。
当这双臂膀拥抱着她的时候,她终于恍悟到自己早已爱上他了。
不是单纯的仰慕,也不是肤浅的迷恋,而是真实的爱情,是倾心的恋慕。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纵使她一再警惕自己不能作茧自缚,即使如此,她依然无法自己地陷入了情网。
天哪!她怎么会让自己落入这种困境中呢?
回程的路途上,冉樱异乎寻常的沉默,甚至有点紧张,邹文乔却只是淡淡瞄她一眼,也不吭声。
然后,在等候回大阪的班机前,邹文乔买了一本杂志坐在候机室里看,冉樱则独自一人伫立在窗前,透过玻璃凝望着跑道上的飞机。
怎么办?
一旦了解自己的心意后,明知可能性是零,再与他相处下去便是一种痛苦了,可是,他们至少还必须相处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在这期间,她要如何压抑自己的心情,压抑想将这份感情传达给他知道的欲望呢?
对个性直爽的她,这是多么困难的事呀!
还是直接跟他说她不干了,请他另请他人作导游吧!可是,能拿什么理由做借口呢?说:很抱歉,我不小心喜欢上你了,所以我要离你离得越远越好吗?
哈!她要是这么一说,肯定他会先避她避得越远越好了。
正当冉樱沉浸在一片苦涩的自嘲之中时,忽地,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头。
“喂!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居然都没听到广播,可以上飞机了。”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但当她转过身去一眼瞧见邹文乔时,正在心头徘徊的秘密就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了。
“我喜欢你!”立刻,她感觉到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僵住了,这才陡然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不由得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没什么用意,只是说溜了嘴而已,请你当作没听到,我……”
她急着解释,但已经太迟了,邹文乔的脸上早已布满寒霜,神情比冬雪更冰冷。
“你自己回去!”他冷冷地说,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可是,邹先生,我……”正欲追上去的脚步在踏出半步后就停住了。
算了,这样不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