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如此特别的大学,如此特别的大学生,即使他们极力隐藏,但在某些时候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异於常人的举止,譬如此刻,六十个学生鱼贯走出符兹堡大学校区,浩浩荡荡地穿过街道步向旧美茵桥——
“历史文物课很无聊的,要不要跷头去打保龄球?”墨西哥语。
“你敢跷你自己跷。”智利语。
“史提夫会暗中点人头的。”秘鲁话。
“会吗?”巴拉圭语。
“怎么不会,上回不就是这样抓到野村跷课的。”阿根廷话。
“啧啧!一被逮著就半年不准出任务,你真敢跷?”厄瓜多尔语。
“认了吧!两个钟头很快就过去啦!”古巴语。
一大票人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转眼间便消失於街道那端,这头却仍呆立著好几团满头雾水的观光客。
现在是怎样?他们跑错地方跑到南美洲去了吗?
同一时刻,美茵河对岸的符兹堡内——
端坐电脑前,丹奥两眼却盯住保温壶出了神。
她不是很讨厌他吗?难不成是因为上回暗中帮了她忙,这是她的回报?
也不对,他可帮了她不只一回忙,这两年来,只要她来整他被抓包,哪一次他没有说尽好话把事情敷衍过去,可也没见她流露过一丝半毫的感激,这回又凭甚么不同?莫非是因为……
她对他的观感终於有所改变了?
有可能吗?
“丹奥,来帮一下忙好吗?”
蓦然回神,“啊!甚么事?”丹奥赶紧起身出去。
“学生们又要来上历史文物课了,虽然他们绝大多数都很有自制力,但总有些偶尔会脱序的家伙。”史提夫无奈地说。“如同之前一样,请你帮我一起盯著他们,别让他们动手动脚破坏了这儿的古物。”
一听,丹奥不禁暗暗叫苦。
这种事说起来很简单,其实难搞得很,那种脱序的学生,有时候一个也没有,但也有时候好像是预先说好了似的大家统统一起来,搞得人焦头烂额、人仰马翻。偏偏那种学生又格外出色,说要开除他们实在很可惜,只好降级以示惩戒,可是他们并不在意,因为凭他们的能力很快又能升上原位了。
而莎夏恰好也是那种偶尔会不顾一切脱序一下的学生,更碰巧的是,她也是这回来上课的学生之一。
夹杂在六十个年轻人当中,比其他人更高半个头的尼基有如鹤立鸡群一般。
“喂!莎夏,要不要溜到吃花馆长办公室去“看看”?”他小小声地问。
明眼人一看即知尼基有多么喜爱莎夏,偏偏莎夏一无所觉,只当他是好哥儿们、好搭档,不过尼基也很有耐心,决定让莎夏自己“幡然醒悟”,不想在她身上施加任何压力,因为莎夏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你越逼她她越是要反抗,相反的,你越是後退,她偏要贴到你身上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