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没有人这么认为,结果也确是如此。
翌日,他们已坐在一辆经过改装後的九人座小巴士上,颠簸在没有路标又崎岖不平的黄土路上,个个都蹦蹦跳跳得好似幼稚园小鬼跳弹簧床。
“听说雨……否则还……那就……你们说……吧?”俄语。至於消失的字眼是因为车子太过颠簸,全跳到车外去了。
“我听……再讲……吗?”日语,同样奇妙的说话方式。
“这样我……活到……去吗?”非洲土语。
“大家……这样才……所以……了吧?”中文。
“丹奥你……们说的……吗?”赫伦的搭档摩拉的芬兰语。
“……”听不懂,不知道该回答甚么。
“从现……统统都……听懂……?”赫伦的埃及语。
“听不懂!”异口同声的英文,清楚又响亮。
两个钟头後,每个人都呻吟著爬下车,找了个荫凉的树下拚命揉搓已经分裂成梅花瓣的屁股,期待能把它们揉回原形。
“天哪,比骑马还累!”俄语。
“幸好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热。”日语。
“为甚么不能走公路?”中文。
“因为要避开没有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不但不能走公路,也要尽量远离大城镇。”颠死总比爆死好,起码还能保有全尸。“总之,上午大家稍微忍耐一点,下午进入大草原之後就不会这么颠簸了。”芬兰语。
“要直接越过边界到坦尚尼亚吗?”俄语。
“没错,越过边界进入坦尚尼亚的塞伦盖提大草原,再绕过维多利亚湖到吉加利,由那儿很快就可以到达刚果了。”非洲土语。
“……”仍然听不懂。
“从此刻开始,除非情况需要,否则大家全部都使用英文,听懂了没有?”埃及语。
“听懂了!”再一次异口同声的英文,软弱又无力。
“好,现在大家各自休息进食,半个钟头後上路。”
望著莎夏,丹奥欲言又止,但就如同过去数天以来一样,莎夏视若无睹地回身背对他,丹奥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车上,点了根菸郁闷地抽著。
他到底做错了甚么?
而在另一边,赫伦正在与摩拉低声讨论接下来的路程,其他四人则聚在一起乾啃饼乾。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是朋友了。”杏子偷觑著丹奥。
“……”她也是这么认为,莎夏暗忖。
尼基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我说那家伙只是在消遣莎夏而已!”
“……”的确。
“他真有这么差劲吗?”恰卡咕哝。
“哪里没有?说不定更差劲。”尼基更大声地说。“搞不好那家伙是在报复莎夏之前整得他那么惨,所以处心积虑先扮演好人让莎夏放松对他的戒心,等时机到了再一次报复个够本!”
“……”没错,就是这样!
收回视线,杏子又想了一下。“也是有可能啦!”
“……”哼哼哼,没想到大家的想法都跟她一样。
“那么你打算如何,莎夏?”尼基兴致昂扬地摩拳擦掌,已经准备好要大展身手一番,将那家伙扁成猪头。
“不怎么样。”莎夏终於慢吞吞地启口了。
“咦?”尼基呆了呆。“可是……”
莎夏面无表情。“现在是任务当中。”尼基窒了窒,无法反驳。“不过任务完成之後,他最好不要跟我们回去,否则……”言下之意不问可知。
孙悟空有七十二变,地狱有七十二酷刑,他就准备好好领受一下地狱酷刑的滋味吧!
乾热的微风吹在脸上,风中传来青草的甜味与各种动物刺鼻的粪便味,黄黄绿绿的草坡间伫立著疏疏落落的刺槐树,草的尽头在远方形成一线,与蓝天上厚厚的积雨云接壤,仿佛天与地原就是相连的,辽阔得教人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