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不怕断手断脚,外加头破血流、鼻青脸肿,那就尽管去跟她卯上吧!不过……哼哼哼,后果请自行负责!
很可惜,十几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发现大家都宁愿当身康体健的狗熊,没有人想作残废的英雄,于是众人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眨眼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内,懊恼不已。
大餐飞了!
远离那群拿父母的钱,藉留学之名行吃喝玩乐之事实的不肖学生后,于培勋与桑念竹两人才放慢脚步相偕行往汉诺瓦广场方向,好一阵子都没有人出声,于培勋那张脸依然硬邦邦的十足像刚从北极挖来的冰砖,桑念竹则心神志忑地死命抱紧了书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使得身边的人一脸大便。
她应该问他吗?问了他会告诉她吗?或者会更生气?
犹豫不决的桑念竹勇气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于培勋却仍不肯丢开包公脸,直至她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临阵脱逃之际,于培勋终于开口了。
“你在同情我吗?”
“嗄?”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骇得原就惴惴不安的桑念竹差点转身落跑,待意会他的问题并非在责难她之后,螓首急遥“没有啊!刚好相反,我觉得你很特别呀!”否则她就不会鼓足勇气采取主动了,这可是她有生以来最有胆量的一回表现呢!
“特别?”于培勋狐疑地侧过眼来瞄着身边长发飘飘的女孩。“什么意思?”
羞赧的低首,乌云如瀑布般垂落,桑念竹皓腕轻抬,柔柔一撩将发丝拨到耳后,十分女人味的动作,教于培勋又一时看痴了眼。
“我是念法律的,常常到法庭聆听审判过程,同时也观察到人生丑陋百态,在那当中我充分了解到,人类能够因为保护自己而面不改色地撒下漫天大谎到何种程度;再仔细审视我们周遭,同样充塞了各种各样的谎言,为了利益、为了面子、为了种种自私又可笑的理由……”她泛起淡淡的苦笑。“就像我,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是很胆小的,我好怕好怕人家对我生气、对我凶,所以老是违背心意去迎合别人,再说白一点,我是很会说谎的,只要不惹人家生气,要我说什么谎都行。”
抬眸,她眼神坦直地与他四目相对。“可是你不会,只要你觉得是对的,你便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到底,不畏惧他人的侧目或耻笑,也绝不自眨身价。老实说,我好佩服你,我想做但做不到的事,你却轻而易举的办到了!”
她低叹,“不,我不是同情你,而是……”清丽的脸容倏忽掠过一抹无奈。
“羡慕你。”
听她轻柔婉转的解释,于培勋脸上的冰雪悄然融化了,深深凝视她片刻后,终于恢复了一贯的温和表情,唇畔扬起轻快的笑容——真高兴他没有看错人。
“你不如说我厚脸皮吧!”
“哪是!”桑念竹正色地反驳。“一定要很勇敢坚强才能做到像你那样的。”
于培勋耸耸肩,对这话题实在没什么兴趣。“你真的想吃三明治吗?我们还是到唐人街去吧!我知道有家珍味烧腊店不但口味道地又便宜,而且……”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那儿还有珍珠奶茶喔!怎么样?去珍味吧?”
“珍珠奶茶?”桑念竹螓首微倾,眨了眨眼,不经意地流露出她俏皮可爱的另一面。“够q吗?”于培勋比出一根大拇指,她即开心地轻笑颔首。“好,那我们就到唐人街。”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非常轻松,之前的沈重感已消逝无踪了。
“你是大二吧?再一年多就毕业了,要继续修硕士吗?”
桑念竹点头。“先通过专业考,再设法进四大法学院其中之一修硕士,这是成为大律师的必要条件之一,接下来如果能顺利通过诉讼律师资格考的话,再一边修博士一边实习。”
“大律师吗?不过……”于培勋偷眼打量她。“你为什么会念法律系呢?”怎么看她都不合适,也不像是会念法律的人,更别提胆子这么小的人要做出庭辩护大律师了!
“我父亲的愿望是成为皇家御用大律师,可惜他在达成愿望之前就因车祸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