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惨的是,就算你幸运逃得生天,也躲不过紧随水灾而来的瘟疫摧残。
希冀皇上放粮仓、开药库救灾民,皇上却反过来要百姓进献美酒、上贡美女,百姓们说再不赈灾,他们就要饿死了;皇上却说,再不献上美女,他就要哈死了!于是,百姓们在民不聊生的情况下,更是怨声载道,这弥漫人间的邪气也就加倍重了。
“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一个肤色白细又肥又胖的大肥猪惊叫着倒抽了一口气,浑身肥肉好象在刹那间都垮了,重迭了好几层的下巴更是不由自主地颤动个不停。
他穿著一身金色的织锦长袍,头戴文士巾,右手斜擎旱烟杆,十根手指上全都戴着一枚枚硕大的戒指,金子的、宝石的、翡翠的、珍珠的,十足一副市侩之相。
此刻,那双永远眯住贪婪狡诈光芒的眼睛也在瞬间瞠大,而且死死地瞪着那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的背影。
“不……不是二十万两吗?”他连声音都在发抖。
“那是一个月前的价,”年轻人潇洒地散开折扇,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煽着,洁白绢面上那两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好似欲振翅飞去了。“现在是四十万两了,一句话,要不要随你。”同时,那两道明亮却轻蔑的视线亦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已身所处的这栋高大华丽的厅堂。
油光水滑的白云石地上铺设着金光闪闪的锦毡,至少有双人高的厅顶上方悬挂着十八盏金纱大宫灯,黑亮鉴人的酸枝太师椅桌,价值连城的巨幅翡翠玉屏风,加上那个市侩主人,这一切就只代表了两个字--财富。
“你你你……你这是趁火打劫、漫天起价!”大肥猪气急败坏地叫道。
年轻人缓缓的转过身来,“是又怎么样?”他冷冷地说。“你还是可以拒绝呀!反正……”嘲讽的眼神溜了周围一圈。“这种地方你多的是,只不过被淹去了半数而已;你的铺子更多,虽然最赚钱的几家全被淹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尚有三分之二好好的没事,你还可以再赚回来,对吧?”停了停,他幸灾乐祸似的再加了一句,“只要大水不再继续淹光你家的铺子就行了。”
他越说,大肥猪的脸色就越绿,浑身的肥肉也颤抖得更厉害,到最后甚至开始喘息了起来。
“那……那……三……三十万两吧!”大肥猪哑着嗓音央求道。
咧一声收了折扇,“五十万两!”年轻人若无其事地又提高了价码。
一口气险些噎住,“五……五十万?怎……怎么又又又……又变成五……五十万两了?”大肥猪脸色死灰,结结巴巴地几乎说不成话了。
“因为我高兴!”年轻人傲慢地说。“六十万两!”
差点昏倒!
大肥猪那张圆脸顿时扯歪了,“你你你你你……”一根肥肥的手指头颤巍巍地指着年轻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折扇虚指了指大肥猪,“再说就七十万两罗!”年轻人似笑非笑地提醒。
噎了一声,大肥猪的心脏险些罢工!可这一吓,却立刻把他被气跑的魂儿全都给惊吓回来了,他忙道:“好好好,六十万两就六十万两,别再加价了,天哪!千万别再加价了,你这可是在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