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转身,就真的是一辈子。

傅司年仿佛走在一根细细的钢丝上,这根钢丝横跨在两座大山中间,底下万丈深渊,周围空茫黑暗。

他踽踽独行于其中,走错一步,带来的后果都是极端的,无法挽回的。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傅司年已经心如死灰,只希望能一下子回想起最后一次见许落嘉的细节。

记得落嘉垂在额角上的碎发,记得门后模糊的背景,那里放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记得阳台的风掠过,素色的窗帘微动,再远处是耀眼的霓虹灯,人海繁华。

也想记得落嘉说“再见”时的语调,记得那一声“咔哒”响,感官被拉得无限延长,仿佛能感受到随着门被关上,细小的尘埃被触动,到处飞舞,落到傅司年的指尖上。

门被关上了,什么光亮也看不到了。

傅司年呆呆地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呼吸也轻轻地,宛如一座沉重的雕像。

很奇怪,明明脑海中疯狂涌动着各种念头,手铐,绳子,刀具,枷锁,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考虑门锁的问题。

然而他的身体却一直很冰冷,在各种暗流汹涌的念头之下,压在最上面的始终是许落嘉这三个字。

……就像疯狗脖子上的项圈,将傅司年牢牢地制服,按压住。它也心甘情愿臣服于此——保持清醒,不要伤害许落嘉。他不是可以发疯的对象。

不知道站了多久,傅司年最终重重地闭上了眼睛,拿出电话,打给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