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任尘白也并不知道那天的事被骆枳看见了。

在点心被扔了的转天,任尘白依然来探望他。

任尘白一直都很照顾骆枳,给他带漫画书和游戏卡带,给他讲外面的事,温润眉宇蕴着仿佛是天生的沉稳包容。

任尘白伸出手,力道柔和地摸他的头,对他说点心很好吃。

他忍不住追问了馅料的细节,在那双温柔的眼睛露出稍许错愕和尴尬、陷入了短暂沉默的几秒里,又若无其事地把话题转移开。

……

说是自欺欺人也好,说是饮鸩止渴也罢,骆枳本能地不想揭穿任尘白。

毕竟即使是演的,这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愿意好好对他说话的人了。

只要不再和任尘白在任何场合发生接触,骆枳就可以凭本事骗过自己,让自己只记得在任家那段好得像是做梦的日子。

“我看到热搜了……有点担心。”

任尘白说:“带你回家去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骆枳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着了凉,他这会儿像是被人在脑子里塞了一块生铁,晃一晃就扯着大半边脑仁生疼。

那不是种太尖锐的刺痛,是一种夹杂着眩晕、恶心想吐和意识发沉的混沌的疼,连带着太阳穴都在一鼓一鼓地跳,那下面藏着的某根血管像是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开。

骆枳可以去任何地方。他还有点钱,住酒店应付一段时间,再租个房子,或者离开本地出去散散心,都是不错的计划。

唯独不能是任家。

他不希望在任家再发生什么更狼狈的事了。

对骆枳而言,这是少有的对他还有温暖跟善意的地方,他不想用新的记忆把这份温暖覆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