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枳穿着那件风衣,那时候的骆枳还没消瘦苍白得像是能融化进海浪里,骆枳抱着手机打他的那个游戏,像是漫不经心地溜达到他身边。
骆枳就只会这一招。小时候的骆枳也是这样,假装一边走路一边看书,半天过去书还没翻一页,人倒是不着痕迹地凑到了他的书桌旁。
骆枳那时候究竟对他还有多少期待?或许不多了,骆枳不再像每次那样,即使没人听也要坚持解释发生了什么,那样的动作似乎也只不过源于身体的余习。
骆枳只是开玩笑一样对骆钧说,把他的那份家产都给简怀逸,把简怀逸轰出去吧。
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没想过要问问骆枳,为什么会忽然说这种话呢?
“你不是在和简怀逸合作吗。”骆钧调动不起更多思绪,只能全无力度地反问,“你怎么不知道?”
他以为这句话在下一刻就会被任尘白轻嘲着否认——或许任尘白就是为了这个才和简怀逸合作的。他想,或许任尘白就是为了在暗地里保护骆枳,就是为了帮骆枳收集简怀逸的那些证据给他们看。
这样想着,骆钧甚至不自觉地生出了有些滑稽可笑的期望。
他竟然期望这份否认和嘲讽能再狠一些。
任尘白可以骂他三个小时,可以骂他三天。
可以把他拉去任家,扔给他一箱子资料,让他好好看看简怀逸究竟是怎么陷害为难骆枳的,让他看清楚自己都像是瞎了一样纵容了些什么。
任尘白骂他的时间越久,就越说明骆枳在那段时间里至少还是被保护着的。
即使这份保护不是来源于血脉相连的家人,不是源于那些本该保护骆枳的人,也终归是一份难得的安慰。
他会报答任尘白,他会为此给出远超任尘白所付代价的报酬……
骆钧停下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