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剧烈地头痛起来,那些有关骆枳的没完没了的不安和烦躁在脑海里横冲直撞,然后一切忽然暗下去。

他看到骆枳一步步朝他慢慢走过来,握住他的手。

骆枳好像变小了,看起来只有十几岁。

紧攥着他的那只手很暖,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夺过那些暖意,他太冷了,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冰冷的手指痉挛着用力地死死嵌进去。

骆枳被他攥得闷哼了一声,脸上却依然不表现出来。

骆枳好像从来学不会把疼表现出来。

骆枳最怕疼了。

他在干什么?

骆枳又在干什么?

骆枳为什么要来拉他,为什么要管他,为什么不把他留在那……

“尘白哥。”骆枳伸出手抱住他,“你别这样。”

骆枳说:“你别难过。”

骆枳自己的脸色也惨白,他看见骆枳手臂上有个深得怵目的血痕,像是骆枳自己咬出来的,血肉模糊地嵌在小臂苍白的皮肤上,还在往下淌细细的血线。

但骆枳的眼睛很冷静,是那种越难过越恐惧越绝望,就越清晰的渗着血的冷静。

骆枳的手在抖,他看得出骆枳在耳鸣,因为骆枳走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听见一侧的人声,还被撞得趔趄了几步。

但骆枳什么都不说,所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骆枳因为什么事这么难过?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骆枳是在难过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急诊大厅的角落。他拼命想在人群里把什么给找出来,他要找什么?为什么偏偏怎么都找不到,他头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