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尘白也对自己冷嘲——看,这就是你曾经想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

原来什么都是装的,知恩图报是装的,乖是装的,干净也是装的。

任尘白任凭这一株毒草在心底生根发芽,他甚至还曾经恶劣地故意和骆枳提起过李蔚明,看着骆枳因为这个名字变了脸色,看着骆枳坐在办公桌前的身体不出他所料的僵硬。

……想着这些,因为那场莫名其妙的海难几乎失重的身体,就像是又勉强站回了地上。

任尘白脱下沾满油污的外套,卷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说吧,什么安排。”

李蔚明现在是淮生娱乐的台柱子,一般的工作安排早就有团队负责规划,用不着来找他。

既然来特地找任尘白,就说明又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了。

“是这样。”李蔚明松了口气,“骆枳的葬礼在下周,听说声势要办得很大。”

虽然已经确认了附近没有外人,天又黑得什么也看不清,但李蔚明还是压低了声音:“他人不在了,最近的风评倒是又有点要回升的意思。我有几个粉丝想赶在葬礼的当天,联动营销号做一些科普……”

他们之前也不少计划这些,虽然大都是他和简总讨论、任尘白在边上心不在焉地听,但总归任尘白对这些事都是知情的。

李蔚明默认了这些事也能找任总商量,他说到一半才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停下话头,忽然被任尘白的视线吓了一跳。

“葬礼?”任尘白问,“谁说要给骆枳办葬礼?”

李蔚明没想到他要问的竟然是这个,愣了愣,本能地回答:“人死了,总得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