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骆炽忽然恢复了之前的活泼,慷慨地不停把那份剧本往他手里塞。
骆炽把剧本往他手里塞,右手的力道实在不足,拿着剧本都掉了几次,所以又加上左手,一起把剧本塞进他的怀里。骆炽的右手垂在身侧发抖,像是从没说过这种话、做过这种事,却又不顾一切地勇敢地抬起眼睛看着他。
骆炽看着他,再三和他保证,这份剧本一定相当值钱,说不定比他要去谈的那笔生意更值钱。
是他太蠢。
是他没有弄懂火苗的话。他把外面那个高兴的骆枳当成了真的。
他没有看到那团已经被困在很远的浓雾里的暗淡的火,因为已经几乎彻底失去了交流的能力,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吃力地、笨拙地、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和勇敢问他“再留一下,好吗”。
他应该早一点去学岸上的人的习惯,即使真的要暂时离开,他也应当把外套留在房间里。
以后骆炽一个人在房间,他再也不穿外套了。
办公室的门口已经有人在等明危亭。见到他来,立刻有人迎上去,引着他进门。
那个附属家族的家主也在,快步帮他拖开椅子,让他坐在会议桌对面。
明危亭收敛心神,专注听着对骆炽的诊断。
“的确是肿瘤,位置不太好,但影像学表现倾向于良性,手术切除预后会很好。”
大段的专业术语后,主治医生尽量明确地给出答案:“骆先生的听力异常、眩晕、视野模糊、一侧肢体无力,还有大量的记忆片段缺失,都是部分脑区受到压迫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