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侧的听力问题是心因性的,器官的机能依然在。但要想恢复,恐怕比手术治疗这种只要技术足够精湛就能解决的病症,还要更难解决许多。

……

会诊的结果,即使听力在手术后恢复正常,病人大概也要几年的时间慢慢走出来,重新听得见外界的声音。

“禄叔。”明危亭说,“他好像能听见一点声音了。”

明禄微愕:“什么时候?”

“抢救的时候。我一直在对他说话,他忽然向我这边看过来,我觉得他那时应该看不清。”

明危亭低声开口:“他让我再留下五分钟。”

明危亭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多少个“好”,说了多少个“不止五分钟”。他同样不知道骆炽是不是听见了、相信了这些回答。

但在他给出回答时,的确看见那双眼睛的深处,慢慢生出一点模糊的笑的影子。

骆炽含着那一点满足的笑影,沉进新的睡梦里。

……这让他想不通,为什么还要让那些人心安理得地醒着。

“是。”明禄瞬间明悟了他的意思,“先生,我去办。”

明危亭垂着眼睛,骆炽的嘴唇苍白干涸,他就按照医生说的用棉签沾了水,一点点把它们润湿。

他做完这些,抬手轻轻碰了下骆炽的唇角,确认过已经变得湿润柔软,把棉签和水放在一旁。

明禄轻手轻脚离开,悄然合上门,快步去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