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骆枳来公司找他。

骆枳已经很久没来找过他,那天来找他的时候神色也很平静,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给他,很客气也郑重地叫他哥。

“哥。”骆枳对他说,“我刚知道,有些事你可能误会了。”

骆枳对他说:“那笔款是我托人打过来的,你可以去查,我会让人配合你……”

骆钧看着监控里的画面,他看着把文件袋暴怒地重重砸在骆枳身上的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人总是会这样,当自以为是的成见已经深到极点的时候,眼里看到的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答案,也会自己补全自己愿意接受的逻辑。

骆枳来找他的时候,他早已经认定骆枳是个不成器的顽劣的弟弟。所以他顺理成章地认为,骆枳一定是在污蔑简怀逸,甚至无耻地想要去抢占简怀逸辛苦得来的成果。

骆钧甚至相信,自己当时一定已经有所怀疑——这种怀疑只会激发更激烈的逆反和否定,只会让他更加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的骆钧本能地拒绝思考另外一种可能,拒绝相信和接受,居然是这样一个只会混日子惹祸的不成器的弟弟,在他最危急的时候有能力出手帮他。

比起骆钧无端发作的虚弱暴怒,骆枳反而冷静得有些异样,只是俯身捡起那个文件袋。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那些是我送给你的,我为这个很高兴。”

骆枳的视线落在他的袖口,又慢慢转向他的领带:“尘白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骆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哥,你需要我的礼物吗?”

骆钧被骆枳这种诡异的平静慑得沉默,被冒犯的怒气却又转眼更鲜明地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