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衣的衣摆在他眼前坠下去,一瞬间就被冰海吞没,没有涟漪。

第34章 糟了

骆钧后来一个人下了船。

天快亮的时候, 明禄让人带骆承修出来透气,还看见码头的雾里徘徊着一个人影。

骆承修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更好些。

像他这种利益至上又寡恩的人,明禄见过不少。

无非是什么都不如那些生意上的事重要, 又天然就轻视他人身心受的折磨。

小伤小病犯不上矫情, 人来人去也不值得在意, 没什么事真严重到了那个地步,非得要痛苦绝望死去活来。

直到现在, 骆承修甚至根本都不了解,他口中那个“已经准备好好对他”的儿子究竟都经历过什么。

骆承修甚至依然以为骆枳只是生了点病,身体不舒服。

他依然以为, 骆枳只不过是在邮轮上和骆钧起了争执, 又因为恰好邮轮发生意外, 和护着他的简怀逸一起被骆钧推下了倾斜的船舷。

骆承修把这当成是一场长子作为肇事者的意外。

明家又不是不讲道理, 于是也只不过是把骆承修带进了船舱里的会客室,请骆家主坐下喝茶,又找了个人给他念骆枳这些年来的伤情鉴定和病历。

会客室很古怪, 四壁极狭,墙上没有窗,顶又高得像是望不到头。不论怎么抬头看, 都只能看见空洞的漆黑。

骆承修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着面前那杯沏好的上等雨前茶, 一言不发地听完了这些东西。

他匿在仿佛不带温度的阴影里,沉默良久才低声开口:“我知道了,是我的过失。”

原来那位明先生要的是这个, 怪不得骆家会被逼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