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骆夫人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她像是见到了什么格外恐怖的东西,死死盯着那个针头, 不住地向后蜷缩身体。

护士刚俯身,她就忽然比之前更歇斯底里地惊恐挣扎起来:“不要……不要!”

骆承修穿过人群,过去按住她。

他的脚步踉跄, 整个人几乎像是泡在冷汗里了,重重喘着气, 却还是亲手钳住了妻子的肩膀。

骆夫人不断挣扎,她显然又认不清人了,胡乱挥舞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几乎是拼命地不停砸在丈夫身上。

“骆家主。”荀臻提醒, “您恐怕该去医院,楼下就有急救车。”

骆承修的状况显然不好, 荀臻不想让这里闹出人命:“如果有胸闷胸痛和大汗,可能是心脏的问题……”

“让她说实话。”骆承修粗喘着打断,他像是根本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死死盯着妻子,嗓音低沉喑哑,“我要听实话。”

荀臻轻叹了口气。

他问骆承修:“这样会感觉好一点吗?”

骆承修打了个寒颤。

荀臻的话莫名其妙没头没尾,他本该听不懂,可他又分明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甚至从骨子里一股一股地往外冒着寒气。

他忽然抬起头,充血的眼睛盯住荀臻。

“始作俑者在这。”荀臻示意护士给骆夫人注射生理盐水,又看向骆承修,“可加害者在这儿啊,是分出个谁更罪大恶极、谁更不可饶恕,能让你们感觉好一点吗?”

有癔症人格障碍的人情绪波动会非常大,会高度以自我为中心,把大量的幻想当成现实,会极容易受到他人的语言行为暗示……所以荀臻故意把生理盐水说成是能让人说真话的药,骆夫人是真的可能会相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