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度以为,这段痛苦和折磨的时长有限,时间会把过去的事磨平。
会有一天,他想起弟弟的时候依然会胸闷到喘不上气,但也能带着这副镣铐活下去,活在故作平静的伪饰里。
……
但他没有得到缓刑的资格,他甚至不如任尘白。
“我不如你。”骆钧看着手机,“知道他那么多事。”
骆钧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骆枳活了二十三年,这其实是一段并不算短的时间。
而由于太过漫长的忽视、冷淡和刻意疏离,二十三年来发生在骆枳身上的事,骆钧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概念。
时间会把过去的事磨平,可如果一直都有新的惩罚和折磨,不断落下来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骆枳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対他来说全是新的。
他控制不住地去找那些被他亲手打碎丢掉的拼图,每找到一片,就有一把凌迟的刀剐在他身上。
“我多可笑。”骆钧说,“你管他叫弟弟,我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真像是任尘白的幻觉,骆枳成了任家的孩子,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会有这么懦弱的兄长,去臆想着自己的弟弟可以被别人领回家,被别人保护。
弟弟睡在了海里,做哥哥的去遗憾别人没把弟弟领回家。
看,新的凌迟。
活该的。
他在嫉妒任尘白陷入的那场混沌的、与现实割裂开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