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尘白面前的那张桌子上,他看到了骆枳的死亡证明,还有那份遗产公证书。

骆枳做过遗产公证,这本身没什么特殊的,骆钧自己也做过。

在他们这个圈子,很多人一成年就会去做这个,并不代表什么更特殊的意义。只是因为涉及的大宗利益关系通常都相対复杂,提前做好遗产公证,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特殊的是,骆枳的遗产分配非常琐碎。

琐碎到当骆钧提供了相关证明,拿到骆枳的遗产分配协议书,甚至以为骆枳是把这东西当日记写了。

“现在的公证处很方便,可以直接发视频给他们。随便说,他们会挑出重点,帮你转成正式合同。”

任尘白仍旧盯着骆钧,他的语速流利了不少,脸上慢慢露出笑容,眼底盘踞的阴郁却叫人背后泛寒:“看过他的视频吗?”

骆钧沉默。他当然知道任尘白说的“他”是谁,也当然看过视频。

就算知道那是另一场能把人活剐了凌迟……那是会动、会说话的,还活着的骆枳。

早期那些录像资料看起来还很寻常。

骆枳大都是在边忙着手里的事情,边随手录的视频。语气很平淡,视线不在镜头里,应当是正看着电脑屏幕或是某份文件。

只不过从那时候起,那种详细过了头的琐碎就已经开始初现端倪——甚至连淮生娱乐跟着他的那些部门经理,骆枳都留了东西。

视频里的骆枳坐在办公桌前,咬着根棒棒糖,対着摊满了一桌子的文件揉额头。

他是真的不喜欢做这种事,也不擅长这种工作。

带着自己的班子盘活淮生娱乐,骆枳负责的是定大方向、挑人、买剧本、选资源,至于这些标准流程上的合同文书,一向都是扔给各部门经理负责的。

骆枳整理着那些文件,一边分类一边対视频里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