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炽暂时哪儿也不想去,他摇了摇头,又去看不远处的影子。

明先生在“闲聊”这件事上的能力还远没进化到自如水平, 多半只是听着这些人说,极少数时候才会打断, 提问上一两句。

不让明总经理这个当事人本人参与聊天,还把他塞到这里睡觉,想也知道, 一定是聊他在淮生那三年的事。

……

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可聊, 竟然到现在还没聊完。

禄叔帮他提出批评:“很过分。”

明炽笑着摇头,他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又睁开。

这样说或许有些奇怪——但他每次睁开眼睛,其实会忽然有那么几秒的晃神,觉得自己好像才真正醒过来。

不是从那些格外舒服的疲倦,以及半睡半醒的安稳困倦里。

是更漫长的、他一度以为不会有出口的梦魇。他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但这种感觉其实一直蛰伏在黑暗深处,或需要拿年来做单位,也或许更久。

或许是被从他记忆里抹掉的那十年。

“我看了那些信,禄叔。”明炽说,“我很喜欢我自己。”

明禄拉过椅子,在他身旁坐下,专心地听。

“我想,如果我遇到十年前的我——不论遇到什么时候的我,我都会去和他做朋友。”

明炽笑了笑:“肯定有许多要纠正的地方,要调整的想法……不过我还是会很喜欢他。”

“我们也会。”明禄说,“先生昨天还提起这件事。”

明炽微微睁大眼睛,好奇地转过头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