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说道:“委员,情况已经得到最后确认,东尼确实真的放弃一切,回国去了。”
“约翰,你怎么看东尼这个人?”老人抽了口雪茄,扭过头看东尼。
被称为约翰的年轻人,略想了一会,说道:“通常来说,一个人对自己的身体控制能力到达某个程度之后,他对情绪和头脑的控制就会有一个瓶颈。东尼是一个突破了这个瓶颈的人,但是仅此而已。”
老人又问道:“你觉得他比你如何?”
“我……跟他?”约翰好像不敢相信老人会问这种问题。
“约翰,不要这样,你之所以能够处在比他高得多的位置,只是因为不同而已。东尼是一个从社会最底层混上来的人,他所经历的痛苦和历练,远比你多。自从八年前我选中东尼开始,我就认为,他如果拥有和你一样的教育,背景,他未必会比你差。而这次,他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则让我更加高看一眼了。或许这么说会让你不开心,但是,约翰,我必须得说,如果东尼拥有你所拥有的,他将会比你强。”
尽管内心深处不以为然,不过约翰还是没有驳这个老人的面子,他淡淡地笑了笑,“也许吧,命运是个神奇的东西,什么都可能发生。”
“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你想听听我这么说的理由吗?”老人看着约翰,问道。
“委员请讲。”
“大革命时代已经过去,全世界的权力阶层都已经固化了,每一个童话后面都有一个让少女心碎的现实。美国,日本,德国,英国,所有那些已经成功的国家,没有一个不是如此。在这样的世界里,底层人想要爬到高处,成为最高权力阶层的一部分,千难万难。但是仅仅是难,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尤其是对东尼这样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八年前,我之所以决定投资他,一方面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精明强干的黑帮头子,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看到了他身上这种可怕的潜力。”
“东尼这一生最大的不幸,是他不是日耳曼人,所以我们不可能像培养你一样来培养他。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控制他的这种潜力。对于底层人来说,黑帮就像是海洛因,可以短时间内就让他们摆脱残酷的现实,到达一个幻梦一样美好的境界。但是也毁掉了他们的未来。一个人,无论多么强大,只要他身在黑帮,那他终究只不过是个黑帮分子,一个社会边缘人士罢了。只要我们想,随时可以清理掉他。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放弃,放弃无数底层人一生梦寐以求而无法得到的东西。”
“一个人,年轻,强壮,充满智慧,富有勇气,习惯性自控,对我们的了解很深,而且不是日耳曼人。”老人说到这里,勒了勒缰绳,将马停住,脸色严肃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前方,“这样的人,如果融入主流社会,并且取得成功,这对我们维利会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无论他是出自理性的深思熟虑,还是本身感性的愿望做出这样的决定,这都太糟糕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老人转过头看了看约翰,露出一个抱歉地笑容,“不好意思,我有些过于罗嗦和多愁善感了。自从七十岁以后,我就有这个毛病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了,言归正传……尽管我很喜欢东尼,但是生意就是生意,我们当年投资给他,可不是想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也许他只是一时疲倦了吧,就像所有长年工作的职员一样,他需要一个长假。”
约翰笑了笑,他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些。
“那也不行,他没有跟我们请假。”
老人感受到了约翰的意思,所以他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委员你放心,我已经让人通知国际刑警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中国的国际刑警应该已经开始找他的麻烦了。”
“不,这可远远不够。警察这种做什么事都需要盖章,做的事情越大需要盖的章越多的组织,是落后生产力的典型象征。如果他们的办事效率有黑帮的一半,我们就不用去培养黑帮了。不能指望他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简单,我可以直接派人把他绑回来。”
“不,这样也不行,东尼是个自由意志很强的人,这样做于事无补。”老人说这,伸出手拍了拍约翰的肩膀,“知道东尼是什么吗?是狼。训狼不能用训狗的方式。”
“那委员,您有什么想法呢?”
“约翰,不要总是问我,你该自己思考问题。这种凡事不经思考,就直接问别人意见的习惯,可不是维利会预备委员该有的习惯。”
“是,委员。”约翰低下头,无比恭敬地对老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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