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东来指着仁济路上的一堆光团,说道:“这些手机信号是静止的,在过去五分钟内,基本上没有移动过,一共有八个,里面包括陈飞扬和秦政的电话号码。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们应该很明白吧?”
林东来刚说完,就有一个干部自作聪明地叫道:“这是他们今晚的指挥部。”
觉得很丢脸的任天翔忍不住呵斥道:“这还用你说吗?”
“陈飞扬是个谨慎的人,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也懂,所以他现在身边一定是重兵把守。这是他的风格。在洛杉矶的时候,他就有把最精干的人手留在身边的习惯。仁济路都有些什么建筑。”
“酒吧。”有个骨干说道。
“那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将整个酒吧都包下来了,这里起码有上百人保护他。”
“上百人?不怕,我们把所有兄弟都带过去,把他围死在里面。”
听到这位骨干发言,林东来笑着问道:“你们打算带什么去?带机关枪去吗?”
“呃……”这个骨干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里是中国,用热兵器交战是不现实的,只可能用冷兵器。既然是冷兵器,对方有上百人保护,你们就算派再多人,他想跑掉还是没问题的。”
“那……以林兄看,该怎么办才好?”任天翔探询林东来道。
“很简单,今天在座所有的干部,马上带领你们手上的所有人,赶往这里。”林东来指了指笔记本屏幕上,向着一个夜总会去的光团。
“这里有六个人带队,按照任先生给我看的远扬集团的资料,以他们的作风来说,每个人大概是带十六七个人左右,也就是大概一百人。其他两路你们不管,带上所有的人,把这一路给彻底打死。至于陈飞扬,交给我好了。”
林东来说完之后,看到那些骨干还坐在那里不动,便碰了碰任天翔。
“全都马上出发。”
这时候,任天翔才命令道。
当这些干部全都鱼贯而出后,任天翔问林东来,“林兄,你要多少人?”
“我来之前不是说了,让你调二三十个精干的人手吗?”
“已经准备好了,一共三十个,不过,对方有上百人,你只有三十个,会不会吃亏?”任天翔有些疑虑地问道。
“当年项羽只有二十七个人,尚且在刘邦数十万大军中来回冲了好几个回合。现在我有三十个,比他还多三个。哪里去不得?”林东来说着,站了起来,“打这种突袭战,最重要是人员精干,多没用,让他们都进来吧。”
任天翔也跟着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三十个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虎背熊腰的大汗走了进来。
“嗯,还不错。不过……”林东来走到一个大汉身边,用手拍了拍他ch在腰间的长刀,问道,“这是什么?”
“刀。”汉子大声答道。
林东来笑了笑,将这把长约八十五公分的刀从他腰间拔了出来,笑道:“带这么长的刀,去拍电影没问题,真打起来就免了吧。”
说着,林东来转向在场的所有三十个打手,“以后打这种架,全部给我配上三十公分的野牛角藏刀匕首。团体贴身战,没有把长匕首更好用的东西了。不过今天就免了,你们全都带上棒球棍吧。”
林东来刚说完,任天翔就马上打电话让手下人办。
当林东来带着这三十个人来到楼下,分别坐上三辆面包车之后,三十一根棒球棍便送来了。
“我就免了。”林东来拒绝了递到他手里的棒球棍,摇手道。
“林兄,这次全靠你了。”任天翔感激地说道。
“带着judy赶紧找个可靠的地方躲起来吧,在我给你电话之前,都不要现身。记得跟那个在移动公司的内线保持联络,一旦有任何情报变动,记得随时通知我。”
林东来说完,就把面包车的车门关上。
三辆满载着人的长面包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第二辆面包车上的林东来,拿出任天翔刚打印出来的,陈飞扬所在的那个酒吧的结构图,扑了开来,对着负责带领另外二十九个人的头目说道:“你看到没有,这个酒吧一共有两个进出口,一个是前门,一个是后门。你们到了前门之后,拿着棒球棍,大张旗鼓地冲进去,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能够有多少战果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把声势搞得很大。一旦发现吃不消,你们就马上撤退,不需要有组织的撤退,可以四散奔逃。不过,最少要撑个五分钟。”
“那后门呢?”小头目问道。
“后门你们就不要管了。”
三十分钟后,也就是2010年4月21日晚上八点四十分左右,胜利酒吧一个包厢内的陈飞扬正在不断地收到来自各地的坏消息。
任家在西河的所有场子全部关门,在河源,在肇庆,在整个珠江流域的全是如此,唯一没有关门的,只有广州。
广州的三路人马,有两路才刚动手,就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制止,另外一路更是在路上就被伏击,打得落花流水。
这一切让陈飞扬感到很懊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任家怎么会反应这么快,而且还报警。这可是道上的大忌,他们不怕以后无法立足吗?看来,今晚指挥的人不是任天翔,而是林东来。不对,如果是他的话,肯定还有后手。”
陈飞扬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酒吧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陈飞扬刚跟秦政这么说着,就看到有一个手下的兄弟满脸慌乱地跑了进来,“陈总,有许多人从前门冲了进来。”
“来了多少人?”陈飞扬几乎是马上站了起来。
“不清楚,反正气势很盛,兄弟们都出去迎战了。”
秦政马上说道:“飞扬哥,你快走,我在这里顶着。”
陈飞扬也不推脱,伸手拍了拍秦政的肩膀,“好,这里就交给你。”
说完,陈飞扬带着手下十几个最可靠的人手,马上快速从酒吧的后门离开。
胜利酒吧的后门,是一条脏乱的小巷。
当陈飞扬带着人在小巷里步行了五十米之后,他看到在小巷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袭黑色大衣,静静地站在那儿,昏暗的路灯照耀着他棱角的脸,不耐而又疲倦,仿佛被迫加班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