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苏清雉打断他,“让金春博去,和日本人自己去有什么区别?”
江成德揉了揉鼻子:“好,那你就一个人去,区长等着你的好消息。”
苏清雉没说什么便走了,江成德坐在办公椅上,抱着茶壶眯着眼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
江成德慢慢勾起一个骇人的笑。
苏清雉这人留不得,他先是“21号”的人,最后才是杜仁简的侄子。日本人容不下他,江成德把他继续留在“21号”,便始终是个祸患。
在这之前,江成德已经事先交代了自己最得力的下属金春博,让金春博严密监视苏清雉在圣德烈大教堂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问题,立刻就地枪决不用向他禀报。
事后,只要把锅推到潜伏在安全区的共党头上,就算是杜仁简也不能再说什么。
毕竟苏清雉跳了太久,不管是国军还是共党,早就恨他入骨了,现在还胆敢跑去西洋传教士们为了人道主义精神、“去政权化”而设立的避难所里,被什么人杀了都不奇怪。
怪只怪他树敌太多,做汉奸也做不好,还和日本人闹了不愉快,害得“21号”都因为他不得安稳。
江成德看起来庸庸碌碌,“21号”的大小事务也基本都是交给下属去操办。但他既然能当上特工部南京区的区长,自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他玩得最溜的还是平衡术。
而江成德的心思,苏清雉当然也猜到了些许。
他不笨,他是天生的特工,只是不适合当间谍。
圣德烈大教堂的事,办好了,共产党和那些西洋传基督教徒恨他;办不好,他在日本人和“21号”这儿就呆不下去了。
左右他都活不成。
他突然想起“竹机关”里,许忱君男朋友相泽野涉嫌通共泄密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江成德又说日本人的无线电监听设备,在安全区附近发现了共党电台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