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淮廷终于嗤嗤地笑起来,然后起身,抓着苏清雉的手,强硬地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我们的大英雄,别生气了。”摸着他根根立起的短发,钟淮廷语里的揶揄根本藏不住,“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苏清雉耳根发热,“那你先说,为什么不让我暗示安全区的共党已经暴露了,提醒他们赶快撤离?你想让我直接抓住他们对吧?告诉我原因,别说什么是为……为了我的安全的空话,我知道如果这件事交给你,你也会把他们的安全放在首位。你能为了战友的安全牺牲,我就不能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钟淮廷从身侧轻轻环住苏清雉的腰,下巴颇是亲昵自然地搁在他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同样很轻。
“是,我是有其他计划。但你不能说‘为了你的安全’这句是空话,刚才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喜欢你,我不希望你有事。”
钟淮廷的鼻息落在颈间,从那里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带着苏清雉整个胸腔都颤抖了起来。
有些紧张地偏头看向他,不期然落入一汪清泉。苏清雉觉得钟淮廷的眉眼实在是好看极了,羽睫微微颤动,他看到钟淮廷浓黑的眸中,印着的都是自己。
钟淮廷好像在发着光,光里是千千万万只破茧而出的蝶,翅膀扑簌簌地要飞进他的心里,住进他的梦里。
苏清雉后来曾想过,如果能一直停留在那时候该多好,光那一句话,光那一个眼神,他就能忆念一世。
“圣德烈大教堂的事,你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人也该抓就抓,剩下的都交给我。”钟淮廷说。
“交给你?你怎么救他们?帮他们越狱么?”
钟淮廷沉吟了下,慢慢开口:“这件事关乎到一些机密,我不能和你细说……但是,关于许忱君男朋友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一些。”
苏清雉点头:“她男朋友也和这件事有关?”
“嗯。”钟淮廷说,“竹机关那里有一份情报,是她男朋友拿到的,这份情报必须要尽快通过教堂里的人,才能送出南京。但是现在教堂附近都是日伪的便衣,任何消息都没办法传过去,我同样也不能现身,只有想办法和那里的人碰头,才有可能把情报传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