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淮廷沉吟许久,只说:“他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你说他是装的?不可能吧,哪儿能装这么像。”
钟淮廷挑眉,道:“苏大科长装得就挺像的。”
“我装什么了?”
“装暴躁。”钟淮廷转过来,拉着苏清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苏科长刚才对着向建华吼那一下,确实军威震天。所以每次苏科长一生气我就紧张,好怕你不理我。”
苏清雉一把推开他:“有病吧你!我是真暴躁。”
被猝不及防推倒,钟淮廷脑袋狠狠磕在了墙壁上,他捂住那里一直揉,眼睛湿漉漉地盯着苏清雉也不说话,看着分外可怜。
“别装了啊。”
“疼。”
“你中枪了都说不疼,磕一下头能疼到哪儿去?”
钟淮廷松开手,他苦笑着,显得有些颓败,“苏大科长再这么软硬不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
苏清雉抿了抿嘴,心里不自觉软了下。
他也没说话,臭着脸和钟淮廷并排坐下来,他脱下披风盖在两个人腿上。肩膀往钟淮廷那里挤了挤,“你冷不冷?”
“冷。”钟淮廷说,“再靠近一点。”
苏清雉又往他那儿挪了挪。
这是南京的三月,春寒料峭的,审讯室里更是四处透风,凉飕飕的好像带了阴气,直冷到人的骨头缝里。
他们就这么紧紧挨着,谁都不说话,隔壁刑讯室里的惨叫声声入耳,大概是已经上了电刑,苏清雉不自觉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