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希望,以后,能以一个和他相称的身份,去见他。
我死死抓住金春博的裤管,直到那两位共党走远才终于引爆了怀中的炸弹,我看着自己瞬间飞溅的肉体,意识脱离,竟只觉得解脱。
阿野,这样可以算我赎罪了吗?
赎罪了,我就不再是汉奸了,对不对?
——许忱君』
※
“他妈的金春博居然是内奸!”
江成德猛地把文件扔在办公桌上,他指着四周围着的下属,指一个问一句,“你信吗?你信吗?他娘的他金春博居然姓共!”
“行动科长死了!档案室主任死了!情报科长重伤!副区长和总务科长两个人涉嫌杀害日本大佐!我他娘的这还是‘21号’吗!这还是南京政府的特工部吗!?一个个都他妈的直接给我上前线去抗日去得了!”
苏清雉先前在刑讯室里吸进了粉尘,鼻子有些不舒服,他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江成德慷慨激昂的批评稿被骤然打断,他面色不善地望着苏清雉。
苏清雉揉了揉鼻子,“没事儿,区长您继续说。”
江成德抿抿嘴,一屁股坐回凳子上,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还说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祖宗,全是我的祖宗,我哪敢说你们啊?我就该拿个高台点个香炉把你们一个个供起来。”
钟淮廷拿笔刷刷地做着记录,也不抬头,只是轻飘飘开口:“金科长叛变,是有迹可循的。”
“怎么说?”江成德问。
苏清雉也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钟淮廷合上记录簿,旋好自来水笔的笔盖,说话依旧不紧不慢:“金科长是立过不少功,可是他对中共的事最上心,却从没真正破获过一件中共的案子。细想来,他杀过那么多中统军统,却连一个共党都没有抓住过,唯一的一次,还让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