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加的密?”西川武捏着信纸问。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苏清雉觉得额头发痒,他忍了很久,才忍住没用手去挠一挠。
西川武从喉底发出一声阴测测的笑,隔着手套拧了下指根,那眸色幽沉如同一把把利剑,要尽数刺破苏清雉的皮肤,刺进他的心肺。
等到他心里防线几近崩溃时,西川武才轻轻挑眉,把写着电码的纸丢过去。
“没问题,发吧。”
苏清雉紧绷的脊背瞬间放松下来,他抬手擦了擦流到眼里的汗,拨弄好发报机的天线,调好频道:
“那我发了。”
西川武盯着他,突然开口:“苏君很热吗?这才五月份,苏君就流了这么多汗,南京的夏天,可热得很哪。”
苏清雉滴滴答答地按着发报机,目不转睛,也没理会他。
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淌进还未结痂的伤口,刺得他神经巨痛,却也全然不敢松懈,只是被流弹擦伤的手臂一直在抖。
不知是疼得,还是慌得。
他也不知西川武是否有看出了电文中的猫腻,可是西川武不戳破,他便理所当然地当做无事发生。
这大概是他生平发得最漫长的一通电报,在敌人的眼皮下将假电文发送出去,不论是生理亦或是心理上,都是一种折磨。
“发好了。”
最后一个数字终于打完,他从衣兜里摸出火机,当着西川武的面将纸张点燃,然后再一点一点将发报机收起来。
他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甚至没空和西川武再说什么,他的衣服都被血液浸透了,凝固在一起,又硬又黏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