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中,钟淮廷的黑眸弯起来,他那么好看,比漫天的星辰都耀眼,比斑斓的花灯还夺目。
『金钗同志,我没有骗过你,你看,我赴约了,其实和你分开的每分每秒我都在想你,越来越想你。』
『童礼是任务,你是喜欢。』
『我从未想过要伤你,可是金钗同志,我首先是军人,然后才能是你的爱人。』
『金钗同志,相信我好么?等我完成任务,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就来陪你。』
『我不想向你开枪,可是我没有办法……那种情况下,我无法同时带走你们两个人。』
『金钗同志,抱歉,我守护不了你,但我愿与你一同作战,共同赴死。』
『金钗同志,我曾说过等我们胜利了,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金钗同志,现在我就向你证明,我只爱你。』
『证明,金钗同志在我心中,从来都是唯一的欢喜。』
钟淮廷唇齿轻轻开合,他的脸已经成了模糊的色块,积蓄已久的热泪无声地坠落,苏清雉努力大睁着眼,看着他默默无言。
其实早在幻影提着灯笼向他走来的时候,美妙的梦境便化作了一泼冷水,将他早前的激动和澎湃通通浇灭,浇得他心里眼里只剩下了清明。
幸好他早已明了,便不至于落入西川武卑劣的陷阱。
胜利是假的,钟淮廷是假的,喜欢更是假的,都是苏清雉心底放不开的执念。
只是执念成了魔,以致幻剂为引,幻化出了这些绚烂到不可思议的场景,将痛和失望尽数淹没,难以名状的餍足感将他身心填得满满当当。
苏清雉早就醒了,却也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