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曳吓了一跳,又要过去扶他,然后被轻轻推开。
钟淮廷似是缓过了那阵劲,慢慢直起腰,双目猩红,面色惨白却还是强装着镇定,他整理好领口,拍了拍凌乱的衣摆。
“姚曳同志,你不是他,你不懂。”
他轻轻开口,而后越过姚曳向门外走去。
姚曳气得在他身后大喊:“钟组长!你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暴露嘛?胡岸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怀疑你?他接近你,从始至终说得都是要甄别你的身份!”
钟淮廷顿住,许久才沉声说:“他不是那种人。”
他的固执出乎预料,姚曳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钟组长,你再这样,我就要去打报告了!我要申请转组!我不想在你手下工作了!”
姚曳的振振有词,让钟淮廷有片刻恍惚。
他突然想到,在回延安的路上,他曾也幻想过这般生活,幻想过往后可以与他的爱人以真正的“同志”相称,再无隔阂。
可再是天衣无缝的计策,也难免会有疏漏。
钟淮廷向来自负,他习惯掌控一切,却也从来掌控不了他爱的人。
苏清雉跌入风中的画面,成了夜夜惊扰他的梦魇,他醒不来,也逃不掉,只能一遍一遍地随着他的爱人一同坠入深渊,变为枯骨。
他的自以为是,他的岿然笃定,在那纵身一跃中通通成了空,他的灵和魂魄像是干涸了,痛却是无止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