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桌案上慢慢起身,脸上还带着压出的睡痕,他迷蒙的眼眨了眨,适应了光线后才在苏清雉身上慢慢聚焦,盯着苏清雉看了好一会儿。借着昏黄的烛火,还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两道青黑。
他撑着桌子勉强站起来,高大的身形有些摇晃,苏清雉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可能是化装太久,整张脸都痒痒的不舒服。
正欲起身,“哐当”一声重物骤然倒地的巨响。
扶着沉重的脑袋,苏清雉险些跌回座位上,店家已经闻着声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扶起倒在地上近乎不省人事的钟淮廷。
他的额角嗑上了酒壶碎片,划破了,血流出来,半只眼睛都成了猩红色,红得苏清雉心脏紧缩。
钟淮廷大概是被酒劲折磨得快要死掉了,喘不过气的样子,苏清雉这才记起他似乎不止酒量差,还有轻微的酒精过敏的,所以才会极少喝酒。
脑子里乱哄哄的,苏清雉不明白只是三年不见,钟淮廷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莫名其妙的放纵和堕落,分明不能喝酒也要往死里灌。他脸上血色尽褪,大脑还未及反应,身体已经先于一切朝钟淮廷走了过去。
钟淮廷却倔得很,推开店家意图搀扶的手,趔趄地自己爬了起来。
他大概是对自己的酒量和自制力深信不疑,迈着坚定的步伐,从容不迫地穿过拥挤的大厅,过道上桌椅板凳“噼里啪啦”地被他接连带倒,店家跟在后头,看着满地狼藉叫苦不迭。而这么大的动静,那梁文坚也死猪一样睡着,没有半分要醒来的意思。
苏清雉不放心,放下足够赔偿的钱,便转身追了上去。
可是奇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