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钟淮廷回答,“一直没有动静。”
梁文坚点头,招呼着自己的暗探,又对苏清雉挥挥手,“敬水,你跟我一起进来,我就不信今天还弄不死这个老家伙。”
“好。”
苏清雉闻声脱下了限制行动的西装外套,尾随着梁文坚一同进入巷子里。巷子里静得很,苏清雉也屏住了呼吸,一想起这次的行动对象,他不免浑身肌肉紧绷。
不知是谁家的猫,听到人声“嗖”的一下嘶叫着从角落窜出去,黄白的毛色在昏暗的巷道里,成了一条飞出去的线。
梁文坚顿了一下,举着枪颇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并没有人。
只是一只猫而已。
他这才松懈下来,抬脚继续往前走。
苏清雉紧绷的心弦,反而因为这个插曲放松了下来,他沉着地跟在梁文坚后头,脑子里也乱七八糟地想。胡岸的实力他是清楚的,可能是出于对老师的天然崇敬,他一直觉得胡岸虽固执,却是真的完全以党国的利益为重,从没想过自己的政治仕途。
否则以胡岸的资历,根本不可能从头至尾只有个军统六大金刚之一的虚名,连个实际职务都没有,就一直流连于沦陷区,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做着最危险也最紧迫的任务——这都是那些重庆的大官们最不愿意涉足的领域。
胡岸从前在复兴社,其实等级比戴老板都要高,他也是最先跟着委员长的那一批。同期的那些人早都纷纷坐上了高位,就只有胡岸还在身体力行地执行各项任务,反复组建着各个风雨飘摇的军统站点。如今却因为一时失误,被扣上了个反叛的罪名。而他对委员长的衷心,苏清雉是领略过的,从他反复强调《青年革命歌》中的那一句‘维护我们领袖的安全,保卫国家民族和主权’就能看出来。
这样的人,矜矜业业为党国,分明该是享乐的年纪,却仍被派往前线拼死抗敌也从无怨言,如今反而要被党国误解他的忠诚,甚至屡遭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