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钟淮廷的话竟像是梦魇,“嘭”的巨响,连带着心底传出的枪声在他颅内轰然炸开,炸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巨洞,针扎一般的疼痛随之而来。
熟悉的痛楚袭来,脚底虚软,他无力地扶住桌案,堪堪支撑着自己不再倒下。
斑驳的光影,绮丽的幻象,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掩映在灰紫色烟霞下破败的城楼、是星河璀璨的街市和庙会、是被火舌吞噬的小兔灯、是漆黑冰冷的枪口中,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向他射过来的子弹……
他身形摇晃着,几乎就要站不住,瞳孔剧烈地收缩,他的头好疼啊。
千万只毒虫啃咬的感觉又来了,痛入骨髓。想捂住钟淮廷的嘴,想让他不要再说了,想结束这场彻彻底底的噩梦,可是苏清雉动不了,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像是呼吸都做不到了,只能徒劳地挣扎躲避着。
他的身心和理智都像是与外界隔绝。
可是钟淮廷并不知道,漆黑的苦楚剥夺了他的感官,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想辩驳,只想补救。
他也很痛,可是他忍不住,也不能回头。
“我知道,我知道你怨我,甚至恨我……但我也不好过,这三年我一直在想你,每天都想你。
“我开始过农历,开始用民国纪年,我明明酒精过敏也开始喝白酒,我还盘下了福寿楼……那时我以为你死了,我便用尽一切方法伪装成你还活着的样子,活成你的样子,但其实,我没想活了。
“可我是个战士,我不能随便死,所以,我就申请去了航天学校,然后去了空军村,我想,如果我能在战斗中坠亡,也不算是辱没了使命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