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糟践人啊,钟淮廷。
擦干净手上的血迹,苏清雉拍拍衣摆站起来,不愿意再看一眼身后那个令人伤心的家伙,“你杀的人,你来收拾吧,我走了。”
“我不想说什么重话,但是,跟你呆在同一间屋子里,都让我觉得煎熬。”
他忘了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的那间民房。
只是很颓然,也很决绝。
一年多前,童礼结婚了,他在前线得到的消息。大名鼎鼎的“旭夫”先生,历经重重生死磨难,依旧坚韧不屈地用笔杆子挑着抗日救亡和民族觉醒的重任。不过他的结婚对象自然不是钟淮廷,而是个朴素的年轻女人,剪着一头齐肩发,看去知书达礼,和“旭夫”先生也很般配。
其实苏清雉也明白,他的感情原本就与常理相悖,记得从前镇上有一户住着两个男人,镇上所有人都会对着那两人指指点点,说伤风败俗,说悖于人伦,说有病……等他大了点才意识到,那两个人大概是一对同性恋人,后来,他发现自己也是那种人。
他没给别人说过。
他的父母朋友也不知道。
他其实很爱炫耀,更不惧流言不怕世俗,但他的恋人不爱他。
不,大概不能说是恋人,只能说是,曾经喜欢过的人。
这么想来,钟淮廷其实也是很可悲的,喜欢童礼,可是童礼应该不喜欢他,或者可能是有些喜欢的,但至少不能为了他奋不顾身反抗世俗。
所以,可怜的钟淮廷成了被抛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