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军统南京站包括上海站,其实都是是胡逆一手建立起来的,殷寻从前还是胡逆的部下,跟着胡逆在南京干了两年。
他亲眼看着胡逆在日伪留下的废墟中,一次次重新建起军统站,挑选站点、制定计划、召集特务、训练拓展、整顿内部、制定新的保密方案……每一步都要花费巨大的精力物力,胡逆为了南京站怎样的心力交瘁,殷寻都是知道的,也是一路陪着过来的。
作为曾经的下属,他佩服胡逆的行动力、战斗力、凝聚力和统筹力,作为军统华东区总区长胡逆是绝对合格的,也足够出色的,他并不信胡逆会背叛党国。
更打心底难以接受与胡逆反目。
但殷寻不像苏清雉,他没有那么浓烈的个人感情,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是非观,对他来说,晋升才是更重要的。而晋升,首先得服从命令,绝对忠于戴老板、忠于蒋委员长。
沉吟片刻,殷寻长吁口气,“戴老板之前指派的都是暗杀任务,每次都是行动失败了,我们才知道……这一次,是明着来了。”他说着摇了摇头,“但是,我们的南京站,上至站点、情报、联络方式,下至每个行动队员,甚至他们的家庭,胡逆都了如指掌,比我还清楚。而现在,胡逆已经开始反抗了,他杀了梁处座,从案发现场看甚至梁处座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枪射杀。
“我怕的是,胡逆得知这一切,会来报复我们南京站,我的所有组员都有家人,孩子……”
殷寻面色很难看,脸拉得极长,本就偏长的中下庭更长得吓人,挺直的鼻骨像是足够可以跑马。
“不会的。”苏清雉下意识否定。
他深知梁文坚真正的死因,更明白胡岸对党国忠心不二,绝不可能作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说完,他才想起自己如今是周敬水,没有理由为胡岸辩驳。
对上殷寻探究的神色,他顿了顿,解释道:“再怎么说,胡逆曾经也是党国的军人,我们军统的骨干成员,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