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很黑,也没有开灯,长长的像是见不到尽头。
苏清雉跟着他下去,木质阶梯很厚重,每一步都是“吱吱呀呀”的,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只有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像是踩在心口上。
机关启动的沉闷响声过后,地下室与外头连接的唯一光源被切断,苏清雉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啪嗒”。
头顶的白炽灯被按开,借着光亮,他终于看清了地下室的陈设。
从屋内的隔断来看,这里大概是由从前福寿楼的酒窖改造而成的,很简洁明了的设计,除了放置在中央的木桌板凳,也没什么其他布置,看样子就是为了临时接头而存在的。
“这里以前是福寿楼的酒窖。”钟淮廷看出他的疑虑,轻声解释,“特殊时期,你的入党仪式就在这里进行。”
苏清雉点点头,目光追随着钟淮廷,看他从不知何处的暗格里取出三卷油印纸卷。钟淮廷将纸卷轻轻展开,当着苏清雉的面,一左一右贴在了空墙上。
那是一面赤红色的党旗,和两幅肖像画,一张画的是马克思,一张是列宁。
直到三张纸卷板板正正地贴在墙上,苏清雉才真切地感受到这种氛围,无需浓墨重彩的渲染,文字更不能企及。他念叨着入党念叨了这么多年,真正到了这一刻,却突然就语塞了。可能他不善言辞,他的语言和感受永远不能协调同步,就像他有时候明明想的是一回事,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另一回事。
“就……这样?然后念誓词?”苏清雉看着正对面鲜艳的党旗有些迟疑。
钟淮廷与他并排站着,同样面朝着党旗,“苏清雉同志,我是南京区的学委书记钟淮廷,也是你的监誓人和入党介绍人。”
苏清雉闻言,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