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松吗?”是个女人的声音。
“谁?”柏沉松眉头皱的深,但身子没动,依旧坐在沙发里,整个人被南子颠得上下晃了几下。
“我,我是你姨妈。”
有一瞬间柏沉松以为自己听到的是:我是你妈。
那种汗毛立刻炸起来的感觉很奇妙,心脏一瞬间疯狂震动,在平缓放松后,那种震动反而变得更加明显,在胸腔里震的咚咚响。
要真是他妈就见鬼了。
柏沉松快速起身上了楼,哐的把卧室门了关起来,屋外的嘈杂一瞬间被隔绝,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变的清晰。
“沉松是你吗?我好久没见你了,找你们老师要的电话,你”
“我没什么姨妈,你找错人了。”柏沉松站在窗边,这会儿才发现外面天都快黑了。
“沉松你别这样儿,我这次打电话就是为了问问你们过得好不好。”那人顿了下,“我们那时候条件不好,负担不了你们两个人,你们那时候也小,吃饭上学”
“所以呢?”柏沉松盯着窗外破三轮车的灯看,“所以你们就把两个小孩扔到福利院,十年了一个电话也没打过,一分钱没有寄过?”
“我”
“哪怕,哪怕每个月寄封信,每年一封都行,让我知道有你这么个人,让我知道世上还有个所谓的亲人就够。”柏沉松手指搭在床沿上,把那块墙皮扣了一块下来,“我忘什么都忘不了三个画面,知道哪三个嘛。”
“一个是我爸趴在高楼地下摔死的惨象,还有一个是放学进门我妈吃药吐水断气儿的画面,还有一个是我站在那个福利院破大门面前那人拿着电话冲我摇头的画面。”
“云轩幸运没看见,但我是做了什么孽回回死人了都让我碰见。”柏沉松低头磨着手指上的白灰,“你问我们好不好,我告诉你,我们好的很,只要你离我们远点儿,我们能一直好下去。”
电话那边半天没说话,顿了十几秒,哑着嗓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