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绪。”骆盛朝低声唤了一声。

戴绪抬起眼来,从偏近俯视的角度看去这一眼漂亮得让人心惊,可骆盛朝却无心欣赏——他在戴绪的眼中只能看到一片脆弱的慌乱。

他连忙改口,口吻放得更加温柔:“绪绪,对不起。”

戴绪闻声敛眸,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的行动很迟缓,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让骆盛朝不必费力撑着他,手伸到一半,又慢慢缩了回去。

半晌后他才开口回应:“我没事的,别担心。”

他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很乖,醒来后什么也没问,好像并不好奇骆盛朝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温柔。

骆盛朝突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的芜杂,戴绪没有背叛他,戴绪也被伤害得不成样子,可是那三年的委屈和憎恨是真的存在过,他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满心揣着心疼和爱,却已经难以表达。

他就那样沉默地抱着戴绪,怀里的人如今太瘦了,病骨支离让人甚至不敢用力去搂,贴得近时戴绪硌得他心口都跟着疼。

他记得关赤提到的戴绪不愿意让人靠近头部的事,克制地没有离他的脑袋太近,就那么抱了一会儿便松了手,坐到了戴绪旁边。

在一起一年多,戴绪虽然身体不好,却很少有需要进医院抢救的时候,骆盛朝心里发慌,凝视戴绪良久才找回来了点安全感。戴绪也不抬头看他,脖颈弯着顺从的弧度,像是在认错。

骆盛朝拿拇指蹭了蹭他手背,无声叹了口气,把一旁刚好放至温热的粥端了过来。